突然间,我注意到平静的海面上,有什么东西在挣扎跃动。
我推推眼镜,将身子探出栏杆,仔细盯着那一点。
有人溺水了吗……?
来不及细想,我摘掉眼镜,扔下手机钱包,翻过栏杆,纵身跃入水中,一气呵成。
秋末的海水很冰,但活动起来后,不一会我就能感到水流的温暖。离那一点靠的越近,我越发觉到,那的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还是一个孩子。
费了很大一番功夫,我终于将他扛上最近的岸边,累得气喘吁吁。
“嗨呀,解教授?”
“是你?”
没有光线,我看不清那孩子的脸。但从声音判断,他正是那位年幼的、家有变故的学生。他最近才渐渐走出阴影,来到了学校。
我接着问他:
“你怎么半夜跑到这种地方?太不小心了。”
“哎哎,教授您误会啦,我只是在游泳。游泳喔。不过说起来,您可真是个好人。”
秋末?午夜?游泳?
“胡闹!”
我训斥着。
“别这样啊,教授,您才是呢,就算最近不那么顺利,也不至于跑来跳海吧?”
“我……”
会游泳的人怎么会选择跳海这样的自杀方式呢?
但,在这句话说出口前,我意识到,我已经默认了自杀的前提条件。
“我只是……”
“这样可不行。”
浓云散去,月亮从天边露出脸。
朦胧的月光下,萼莺的眼睛透出狼一样幽幽的绿色光辉。
是我看错了吗?眼镜在那边的水泥台上,现在我看什么都是模糊的。
他来回走了几步,接着说:
“那样就死去的话……死神是不会认可的。”
他在说些什么?我听不懂。我的耳朵里进了水,在呼呼作响的风中有些耳鸣。
“什么?”
“啊,我是说……因为自己的事就去死,太不划算了。果然还是被别的什么影响,想要去死,才是说得通的。只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,厌恶这样的自己,就会有谁来买单吗?”
我说不出话,只是默默看着这个模糊又活泼的影子。
“嗨,教授您不要在意,我只是想到了自己的事,随便说说的。”
我记不太清那天的事,就像做梦一样。
印象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