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
“请不要转头！”
阿尔托莉雅整个身体紧紧靠在白的后背，双手环过白的腰际有一种想要把他揉入自己身体的架势。
“Saber？怎么了，今天的Saber很奇怪啊？”
“或许吧……但是，我只是，只是想要这么拥抱着你。不可以…吗？”
白的瞳孔紧缩一下，许多曾经过往的画面在眼前浮现。他曾经也有过爱人，那是在中东地区时所结识的一名普通的女生。她是志愿的医护人员，在这个战场奔波的时间比白还要长一些。
她救下了因为在战场战无不胜，却大意而命悬一线的白。无微不至的照顾，和珍视每一个生命的态度，让白在这个血染之地第一次感受到了人心的善。后来，他爱上了这个女孩。女孩像是和他有心电感应一样，同样的爱上了他。
他们成为了令人羡慕的战地恋人。他在前方镇压暴乱，她在后方救死扶伤。
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，他们甚至在难民的帮助下，举行了简陋的婚礼。那天，他们终于真正结合成为一体。
但或许是造化弄人，婚礼第二天，敌人加强火力武装反攻过来。有白在最前线，敌人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。
可他却没有想到，一向耿直的敌人居然会选择前后夹击。难民和他的爱人被俘虏，他们要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才会放了俘虏。但他无比清楚，如果真的束手就擒，一切就完了。
像是知道他的软肋一样，敌人将刀抵在她的脖颈，挡在面前当做掩护，让他放下武器投降。
她用白交给她的语言说道。
「开枪，如果你爱着我，就开枪。」
白持枪的手剧烈的颤抖着，他从来没有如此惧怕过扣动扳机。
「我不想死在这群恶魔的手下，亲爱的，如果你还爱着我，开枪。」
白怒吼着，扣下扳机的一瞬间，他的心也死了。他暂时失去了意识，等到意识清醒过来时，战斗已经结束。他的双手染红，身体中了数弹，刀伤无数。
镇压成功了，敌人被他一人全部歼灭。而己方伤亡，只有一人……
从此，他没有再爱上任何一个人。哪怕是现在他作为阿尔托莉雅的御主（Master），他也只是将阿尔托莉雅视为心灵治愈一样的存在。
白终于意识到，自己的松懈可能会导致悲剧的再次发生。他心生恐惧，因为他不想伤害阿尔托莉雅，不想再让爱着自己的人受到伤害。
他转过身，反过来将阿尔托莉雅紧紧拥抱在怀中，嘴靠近阿尔托莉雅的耳朵，低声轻语。
“对不起，Saber，我不能。”
阿尔托莉雅难以置信的表情，渐渐转变为哀伤的笑容。就算强忍也无法控制的泪水涌出，阿尔托莉雅的声音呜咽。
“没关系…没关系的白。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，对不起，让你为难了。”
阿尔托莉雅松开紧拥的双臂，阿尔托莉雅的笑容让白心中阵痛。
“我在这里可能会帮倒忙，就先出去等白好了！”
阿尔托莉雅慌乱逃出厨房，白并没有阻拦。因为在他看来，这样才能够避免不必要的伤害。
平复心情的白，准备好红茶和茶点回到客厅。果然，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和远坂凌她们在一起。
“久等了，两位小姐。”
“辛苦了……Saber到哪去了？”
远坂凌立刻就发现了异常，白却保持着平常的微笑回应。
“Saber说她有些累了，回房间休息一下，不要紧的，一会我会去看一下的。”
远坂凌并没有发现两人间的异常，随意的问道。
“诶～英灵（Servant）会感觉不舒服啊，难不成是白你和Saber之间契约发生了问题？”
白摇了摇头，一切就像平常一样。
“不要紧的，大概是最近没有好好吃东西的关系吧。”
白为两位女士倒上茶后才坐了下来，静静等待安洁开口。
“白先生的手艺真好，这或许是我尝过最好的味道了。”
“多谢夸奖，你能喜欢就好。”
“为了答谢您的款待，我会尽可能把我知道都告诉你们。”
安洁终于要进入正题，白的表情也稍微严肃了些。
之后的时间，安洁将自己所得知的一切情报如实的告诉了白和远坂凌。
Berserker阵方优先的败退，令人畏惧的钟声，突然撤退的伊斯坎达尔，已经释放过弑神宝具的迦尔纳。
“没想到维克托这家伙居然选择了柳洞寺作为据点吗…真是麻烦啊。”
对于其他情报，远坂凌还是更注重其他魔术师都做了什么。这与白的关注点完全不同，比起魔术师，他更在意如何才能打败其他从者。
“Assassin啊……初代哈桑，山之翁哈桑·萨巴赫，迦尔纳，太阳之子，有着能够打败大力神赫拉克勒斯的实力……Rider虽然没有见过，但听安洁的描述大概也是位拥有神性的英灵……”
“那个红色的Rider，就是征服王亚历山大·伊斯坎达尔。真是没想到，那个男人居然再次出现在和本王同一个舞台上吗。真是令人不快啊……”
吉尔伽美什从二楼慢步下楼，但他的表情却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快的样子。
“英雄王？你认识那个Rider吗？”
“当然，而且他可是曾经败于本王手下的男人。本王承认，他是个有趣的人，也配的上本王的对手之名。还有，小鬼。”
白疑惑的翘起了眉梢。
“对敌之策交给王来决定即可，现在你去解决眼前的个人问题。起码在战争开始时，不会因为其他牵绊而出现破绽。”
白苦笑连连，真的在这个男人面前，他没有任何的心思可以隐瞒。
“真是让您费心了啊……”
白起身刚要上楼，但又想到什么一样转身进了厨房。
“白先生在做什么？”
安洁好奇问道，吉尔伽美什和白的对话她也完全意义不明。
“不用去管其他的事人偶，有那个功夫，不如想想自己的去留。”
“去留吗……说的也是呢，我究竟还能去哪里呢……”
十几分钟后，白兴致勃勃的端着热气腾腾的料理上了楼。
“他要去做什么？”
“谁知道呢，或许只是一个不坦率的男人去和一个固执的小姑娘增进感情罢了。”
白敲响房间的门，听到屋里传来弱弱的疑问声。
“哪位？”
“Saber，是我，白。”
“白？！”
屋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声响，等到阿尔托莉雅打开房门，她那还带有泪痕却慌乱的表情。
“我可以进去吗？”
“当，当然，请进……”
阿尔托莉雅让出身来，让白进到房间。
“我在想，Saber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，所以特意为你做了咖喱，不知道你有没有食欲呢。”
阿尔托莉雅轻轻关上门，低头沉默不语。
“Saber？”
白随手把咖喱放到桌子上，想要靠近阿尔托莉雅，却被阿尔托莉雅制止。
“请不要靠近我！”
“Saber？难道说我做错了什么，让Saber讨厌了吗？”
看到格外沮丧的白，阿尔托莉雅连忙摇头否认。
“不是的！我绝对不会讨厌白，白也没有做过什么让我讨厌的事。只是，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
阿尔托莉雅双手护在胸口，嘴唇微抿，终于抬头直视白的视线。
“我，喜欢白，爱着白，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。但是只有和白在一起时，胸口那仿佛被某种力量挤压而导致的窒息感，和白在一起的时间很高兴，但是却又那么紧张。
我明白这是为什么，尽管这是我不曾拥有过的感情。但是，我明白，这就是几位兄长口中所说的[恋心]。我从没有爱上过什么人，曾经也无比向往这种感情。
但当我拔出选定之剑时，我就决定要抛弃一切儿女情长，将我的一切奉献给我的国家，我的子民……”
白被阿尔托莉雅突如其来的告白击的晕头转向，一时无法判断自己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。
“我可以确信，我，爱着白！但我知道，我永远也不可能替代白回忆中的那个女孩。但我依旧喜欢白，喜欢看你认真训练的样子，喜欢看你拼尽全力的样子，喜欢看你做料理的样子……”
被震惊的目瞪口呆的白，他无法相信这些甜言蜜语居然是从阿尔托莉雅口中诉说出来的。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可笑的梦，梦到了被称之为白日梦也不为过的梦。
“很奇怪吧？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，明明已经决定抛却一切。如果是将来的我听到我的这样一番言辞，恐怕要被气死了吧。
但是，将来的我是将来的我，现在的我是现在的我！我不想要再掩饰自己的本心，我想要把我的心意全部传达给白。
我已经决定了，就算会被白讨厌，我也要把这份心意传达给你。白，我爱着你。”
沉默许久的白，终于开口。
“感觉，好像是做梦一样……”
“这不是梦，我就在这里，白就在我的面前，这一切都不可能是一场梦。”
“我也可以被人爱着吗……”
“即使与神明为敌，我也永远爱着你。”
一滴泪水从白的眼角滑落，他笑了出来，如释重负一样开心的笑着。
“安娜，你看到了吗，我居然再次能够得到别人的爱……”
他放声大笑，但泪水依旧不断涌出。阿尔托莉雅轻抚他的脸颊，为他拭去这好像得到解脱一样的泪水。
“她一定会看到的，而且，我想深爱着白的她，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一直背负着罪孽的白。”
“Saber……你连这个也看到了吗……”
白惊讶的看着阿尔托莉雅，阿尔托莉雅虽然感到害羞，但这次她没有再回避白炽热的视线。
“是的，从相识到结婚，我全部都看到了……白深爱着她，而她也深爱着白。我不敢夸大说能比得上她，但是，我会加油的！”
“Saber……”
白握住阿尔托莉雅抚摸他面颊的手，掌心传来的温暖让他心情平静下来。
“谢谢你，Saber，不，阿尔托莉雅……我会珍惜你的爱，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爱。从此刻起，我是属于你的，我的生命全部交给你。”
阿尔托莉雅捂住胸口，白的话语让她极度害羞。但这次，她没有再逃。
轻轻踮起脚尖，口中呼唤着心上的爱人。而她的心爱之人，终于如她所愿的回应了她。
纯洁的花盛开了，却并非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。
似柔风，似暖阳；包容着，温暖着。
盛开着那朵名为“爱”的无暇之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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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