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有些孟浪了。
陈璋在这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,吕淑娴已经将诸般事情都询问完毕,转身对身后贴身婢女吩咐道:“你马上领这位兄弟到右厢房去洗个热水澡,然后准备热饭热酒,换洗衣服,让他洗完后吃饱好好歇息,”
吕淑娴吩咐完后,转身对正要下拜谢恩的信使柔声道:“此次你立了大功,官职恩赏某是个妇人,不能干涉官事,不过明日清晨某家便遣人送五十匹绢至你家中,算是私下的赏赐。”说到这里,吕淑娴制止住准备下跪的信使,道:“你现在快去洗浴进食休息,明日起来便还要辛苦一趟,不知你可还支持的住。”
那信使从海上一路风浪颠簸过来,数日未曾合眼,便是铁打的汉子,此时也早就散了架,能站在这里已是奇迹了,可见吕淑娴这般相待,身上不知哪里又多出一股力气来,他口舌笨拙的很,只是躬身行礼道:“喏!”
吕淑娴待那信使退下,便赶紧命令婢仆去招掌书陈允前来,王佛儿不在这杭州,此时城中便以他官职最高,发动坊兵的兵符也在他那里保存,若要发兵,他这一关是决计避不开的,又让派出心腹家人,持自己方才记载好的诸般详细连夜赶往吕方大营;诸般事宜流水般发布下去,深夜中的吕方府邸便好似一头被惊醒的巨兽,行动起来。
沈丽君斜倚在床上,已经是深夜了,可是她辗转反侧,怎么也无法入睡。方才陈璋所说的那句“其实在末将心中,两位夫人皆是一般,并无两样,想必吕相公也是这般想的。”便好似一块石头一般,在她的脑海中激起了一阵阵波涛,让他无法入睡。沈丽娘也知道在诸将的眼里,自己不过是主上一个得宠的侍妾罢了;而吕淑娴就不同了,对于出身淮上的吕氏族人自然不用说了,便是后来在丹阳投靠吕方的范尼僧、徐二、高奉天、周安国等人,吕淑娴也不仅仅只是主上的妻子,还意味着很多其他的言语之外的东西。那相公呢?沈丽娘那细细的柳眉不由得扭成了一个疙瘩,从几年来两人相处的经历来看,她相信吕方是真心喜爱的她的,可天下间还有比君王的爱慕更虚无缥缈的东西吗?长门宫的阿娇、本朝的杨太真,难道君王一开始对她们就没有爱宠吗?可是看看她们后来的下场,沈丽娘不由得打了个寒战。正当此时,外间传来一阵阵人声,沈丽娘不由得越发心烦,坐起身对外间伺候的婢女命令:“外间什么事情,怎的这般喧哗,你快去查看一番,速速回报。”
那婢女应了一声,赶紧出去,不一会儿便进来了,低声禀告道:“禀告夫人,外间戒备森严,好似有兵马调动一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