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丽娘此时已经转身正欲离去,听到陈璋方才所说的话,身形一震,不由得凝住片刻,过了片刻,方才离去了。陈璋也不多言,对沈丽娘的背影拜了两拜方才往吕淑娴所在院落行去。
那陈嬷嬷本是吕淑娴身边使熟了的老仆,当时沈丽娘随了吕方,身边也没有一个贴心的,便遣了去侍候,其与吕淑娴所在院落的仆人本就相熟,待到陈璋来到院落前,便已经通传完毕,引领他进去了。
陈嬷嬷领陈璋进得堂来,刚刚坐下,便只见一人风风火火进得堂来,身上披了一件棕色锦袍,正是吕淑娴,只见其长发只是随随便便扎了一个发髻,鬓角还颇为凌乱,显然是刚刚被叫醒,来不及梳洗。陈渊不敢怠慢,站起身来拱手行礼正欲请罪,却听到吕淑娴清朗的声音:“无须多礼,陈将军你深夜来访,定有紧急军情,快些报上来,莫要耽搁了。”
陈璋微微一怔,便也不推诿,挥手让随他同来的信使上来,沉声道:“末将奉命在柳浦镇守,今日晚饭时分截到一条渔船,船上这人自称随高判官前往温州,路上遇到赵引弓搜罗船只,怀疑这厮准备入侵台、温二州,便遣他回杭州报信,末将得知后,本欲禀告王将军,可府中人却说他不在杭州。”说到这里,陈璋停顿了一下,偷偷查看了一下吕淑娴的脸色,才继续说了下去:“末将以为此事耽搁不得,便赶往夫人府上,深夜打搅夫人歇息,望请。”
“罢了!”陈璋那句“恕罪”还未出口,便被吕淑娴的话语给打断了:“陈将军你做的很对,妾身会在给相公的信里说清楚情况,我家相公也不会忘记你的功劳。”吕淑娴说话时,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着陈璋,闪射着无机质的光芒。饶是以陈璋这等乱世男儿,也不禁有低下头躲避对方目光的反应,接着吕淑娴便招那信使上前,接过书信,细心查看过了书信上的蜡印未受损坏后,方才拆开书信一一细览,看完后又对那信使仔细询问,事无巨细,他离开时临海城的防务、粮食储备、军器多少、灵江潮汐情况云云,皆无遗漏,吕淑娴身后一名婢女则将诸般问话一桩桩记载清楚。
陈璋坐在一旁,冷眼旁观吕淑娴处理此事,暗想自己初入吕方军中时,听说吕任之夫人可以当镇海军半个家,心中还耻笑这吕任之都已经是一方节度,官居极品,想不到还摆脱不了赘婿身份,军国之事居然还让妇人插手,也不知道他怎么打下这般基业。可今日所见这吕淑娴心思明晰,处事果决,便是男子也没有几个及得上她的,只怕吕方有今日基业,这个妻子助益极大,自己方才想要买好于沈丽娘,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