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别人不清楚,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恩师的手段,最是善猜测把握人心,鲜有失手,故而每每都能料敌先机,几可比拟太平宗的沈大先生,有未卜先知之能。
鹤氅儒士缓缓道:“事有轻重缓急,王霸之辩到这儿就差不多了,再继续下去就过犹不及,也吓不住那些辽东蛮子,所以可以先放一放。当下最紧要的事情是江南这边,如果我所料不错,张静修已经到了,金陵府中再难掀起什么风浪。如此一来,只能在清微宗那边用些心思。这所谓的江湖就是个戏台子,其他人都是底下的看客,李玄都是台上的角儿,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架子端住了,镇住台下的许多看客。”
听到恩师把李玄都比作下九流的戏子,这位江南名士不由会心一笑。
鹤氅儒士继续吩咐道:“在这世上,总有几个人会出乎你的意料之外,徐无鬼是一个,清微宗那边的李道虚心思难测,也算是一个,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点手脚,很难。想个办法,在帝京与李元婴或是谷玉笙见上一面,把那件东西交给他。实在不行,李道虚的那个小徒弟李太一,也可以。当然,最好还是李元婴。”
中年儒士恭敬道:“谨遵师命。”
鹤氅儒士看了眼道路旁草木上的晶莹露水,轻轻一笑:“道狭草木长,夕露沾我衣。衣沾不足惜,但使愿无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