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教给您的话术,都是尽量把责任往他身上推,要让陛下知道,若不是邓常恩胡作非为,他的病情也不至于恶化得这么快,所以啊……一切不在于您的医术好不好,也不在于太医院那群太医是否尽到责任,一切都……怪那邓常恩!”
“对对对,全都怪他!”
张峦也是有脑子的。
现在他终于看出来了,要想皇帝不把病情加剧的黑锅往自己这些人身上扣,那就得有个共同打击的目标,而这个人同时也是李孜省的政敌,且对太子有着不轨企图的太常寺卿邓常恩。
张延龄笑着道:“到时您再开个药方,还是以退黄为主,不过也明确跟陛下说,一切都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。”
“啊……这……这是我能说的话么?”
张峦大吃一惊。
大夫跟患者说这个,一般都很容易引发医患矛盾,更何况面对的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帝?
皇帝能接受自己的病情已发展到这种无可挽回的程度么?
张延龄笑道:“大致就这么说,让陛下觉得,邓常恩图谋不轨,甚至要坑害他性命,以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“陛下对邓常恩有多大的仇恨,就会对太子有多大的怜悯,同时也会对爹您有多大的信任,到那时……”
“行,行了,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。”
张峦抬手打断儿子的话,叹息道,“你只需要告诉我该怎么说……快点儿,李孜省还在前边等着呢,我相信你脑袋瓜活泛,一定不会坑为父。为父就指望你带给为父锦绣前程呢!”
……
……
张峦接受了儿子一番耳提面命,兴冲冲走了。
直到老父亲的背影消失不见,张鹤龄才转头看向弟弟,好奇地问道:“老二,你不会是在糊弄咱爹吧?”
“我没事糊弄他干啥?”
张延龄也收回目光,望着张家老大,“他现在要入宫给皇帝治病,我给他指点一番,这不应该吗?”
张鹤龄担心地道:“可……可是我总觉得……咱爹不是那种能上大台面的人,他也就是……”
说到这里,张家老大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。
张延龄心道,老张啊老张,你以前是有多不争气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