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花纷纷落下,凛冽的北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,让人睁不开眼。
冒顿仍然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,笔挺着的身子上已经覆着厚厚一层雪,眉毛上也尽是白色雪花,不知道是不是冻僵了,仅从嘴里吐出若有若无的几丝热气中还能看出是名活人。
一旁的侍卫实在看不下去了,再这么下去,不用等到单于的惩罚,左贤王就已经被活活冻死了。上前轻声的劝了几句,冒顿仍然不为所动,一名老将叹了口气,命人端了碗热酒给冒顿。
冒顿伸手颤抖着接过了热酒,放在冻的苍白的嘴唇边轻轻抿了几口,这才缓缓回过气来。跪着的下半身已经僵硬的毫无知觉,轻轻挪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痛。
他却不敢起来,因为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平息头曼心中的怒气。
头曼城被秦军攻破,匈奴人的王城被屠戮一尽,连单于最宠爱的阏氏都被秦人抓走了,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。而他冒顿先是被指责救援不力,又在和秦人交战中大败而归,五千金帐狼骑损失大半,连征召的匈奴部属也死伤五千多,这更加坐实了他冒顿指挥失当的罪名。
如今秦军却大摇大摆的消失在瀚海中,失去了踪迹。这让已经年近五旬的头曼如何能受得了,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叫一声,当场晕死了过去。醒来后悲伤过度,也不进食,只是跪在长生天的金像面前痛哭流涕。
冒顿见此哪还敢走开,只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帐外。整整一天一夜了,若不是靠着侍卫们送来的烈酒和姜汤,恐怕他早就撑不下去了。
冒顿喝完了热酒,许久才缓过气来,看着那名侍卫问道;“单于呢,还在神庙中吗?”
侍卫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了不忍,道;“左贤王,我看您还是先回去吧,单于现在悲伤过度,谁都不见的。”冒顿平素对头曼身边的亲卫都极好,从来不摆左贤王的架子,还经常接济一些战死和残疾的战士家眷,所以士卒们大多对他亲近。
冒顿却摇了摇头,道;“你不必管我,我自然有我的安排。”
这时远处一名亲卫大步跑了过来,到冒顿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:“左贤王,单于出来了。”
“哦?”冒顿眼中一亮,急忙问道:“出什么事了吗”
那亲卫喘息了一会才接着说道:“阏氏回来了,单于喜出望外,正在召集诸位大人议事呢,恐怕马上就要召集左贤王你了。”
果然,没过多久就有宫人来招冒顿觐见。冒顿在侍卫的搀扶下勉强的站了起来,活动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