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里只能偶尔尝尝味道而已。倒不是酒好喝,只是他觉得,只有上等人,才能喝到上等的酒,那些外物,是用来代表自己身份的,而他的目标,就是跃居人上!荀况没有注意弟子的想法,举起酒盏闻了闻,又品尝了少许,顿时眉头大皱,放下酒盏道:“真是辛辣无比……此酒我一杯就醉。”邹笑道:“祭酒在赵国可见过此酒?”荀况摇了摇头:“俗言道赵酒厚而鲁酒薄,但就算是赵国最厚的酒,也不如这酒一半烈度。”“长安君言,此乃烧酒,乃中山酒工世代相传的秘方。”“中山已亡,谁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?我虽不太懂酒,但此物绝非寻常工匠能做出来的。”“不错,但长安君又声称,他觉得如此妙方若是沉寂失散太过可惜,便打算资助那些酒工,在临淄质子开一家酒坊,专产这种烈酒。”荀况一眼看穿了长安君的打算:“身为一国公子,已有膏腴封土,食有刍豢,衣有文绣,行有舆马,还想要在临淄靠酒来牟利么?”荀子虽然不像孟子一样“言仁义而不言利”,但他也有自己的一套功利观,而且在经济政策上,崇尚节约、抑制欲望、收聚财物、贮藏粮食。反倒比较赞同秦国商鞅推行的禁民间酿酒售酒之法,但这在商贾风气盛行的齐国,注定是不可能的。邹也道:“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,孟尝君、穰侯、奉阳君等人尚且贪利,何况长安君?”荀况无奈地说道:“饮酒之节,朝不废朝,莫不废夕。《酒诰》又有言,越小大邦用丧,亦罔非酒惟辜。对世人而言,酗酒并非好事。”邹笑道:“这烈酒,行伍里的武贲之士倒是喜爱,可寻常士大夫哪里吃得来?比方我,还是喜欢寻常黄酒,祭酒无须担心。”言罢他一拍额头道:“对了,还还有件事忘了说,祭酒可还记得滕更?”……提及滕更,荀况淡淡地说道:“我怎能不记得?这位博士,每年都要带着一众齐鲁之儒,在临淄朝堂上对我加以抨击,想要我让出祭酒之位。”他与孟氏之儒虽然都以孔子为宗,对孔丘推崇备至,但二者分歧却十分巨大。荀子对孟子的一些观点多加批判,甚至提出了与“性善论”截然相反的“性恶论”,但政论归政论,他对孟子本人“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,富贵不能淫”的人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