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了人性,所以才能这般洒脱和随性。
而主动求见王景,杨修也是抱着毛遂自荐的心思来的,因此一开口就直奔主题:“祁侯欲清丈土地,修虽年幼,却也愿助将军一臂之力。”
“免礼吧。”
“最初之时,我也只是好奇,祈天灯终究不过是一件玩物,即便能传递信号,也未必比飞鸽传书和烽火狼烟好用。可在这之后,将军推广墨学,奇巧阁造出种种不可思议之器物,这才终于勾起了我的兴趣。”
随着王景走进偏厅,杨修顿时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,如同食草类动物,在无人的荒野中,直面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猛兽,瞬间就有种心悸到难以呼吸的窒息感。
“哦?”
王景不喜客套,所以一开口,就是直奔主题。
杨修还很年轻,思想也更有可塑性,还没被传统的儒学给彻底洗脑,所以对王景的话,杨修其实非常赞同,但同时他也忍不住提问道:“将军,若是按照你的理论,无论世家豪族是否进行土地兼并,人地矛盾的问题终究是存在的啊。只要人口继续繁衍,总有超过土地承载上限的时候,到时又该如何解决呢?”
“没人说过,是在下猜的。”
因此儒学注定找不到一条通往未来的正确道路,只能永远在治与乱之间,徘徊往复。
而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王景,却能为他解惑,一番交谈下来,顿时让杨修惊为天人,心中愈发敬畏。
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,一旦暴露,恐怕会引发不小的争议。
“贵客登门,不知所为何事?”
“哪两条?”
杨修目光灼灼,渴望得到一个终极的答案。
“第一种办法就是极致的内卷,比如眼下的炎汉帝朝,此前的黄巾之乱,还有即将开启的群雄逐鹿,其实都是人地矛盾彻底无法调和之后,不得不通过武力和杀戮的方式来解决问题。降低人口基数,杀得天下十室九空,人地矛盾自然也就解决了。”
杨修听了之后,手足冰凉,浑身颤抖:“这……这未免也太过残酷了?”
史书上的寥寥数笔,说不定就是由乱世之中的无数尸骨和血泪堆砌勾勒而成。
历史的一粒尘埃,落到某个人的身上,那将是一座足以压得人粉身碎骨的万丈高山。
王景对此也只能叹息: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,真实的世道,就是如此残酷。”
得知真相的他,显然接受不了这种血淋淋的事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