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凤眸含笑,却少了之前那般潋滟耀人的光芒,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,“小生来东市办点事,听闻姜六姑娘在此,便进来跟姑娘打个招呼,向姑娘讨杯茶吃。”
她与堂的关系,可没好到听说她在这儿就能来讨杯茶的程度。不过人家已经来了,姜留也不好把人撵出去,便抬小胖手请他落座,命人上茶。
交浅不可言深,姜留便笑着说起自己这家店,“这家香料铺子是我去年入冬时买的,铺子小雅间窄,让公子见笑了。”
书秋过来倒茶时,堂略侧身微微点头,待她斟满茶后才与姜留道,“康安城寸土寸金,铺子小一些才划算。再说六姑娘卖的是香料,来买香料的都是香行的人,大伙在意的是姑娘的香料好不好、价钱合适不合适,只要这两样能让他们满意,便是姑娘这里再小一倍,他们也会来。”
不愧是大商贾出身,一张嘴便都是硬货,姜留笑道,“刘公子果然是行家,正是这个理儿。”
说罢,姜留抬手请他吃茶。堂揽袖抬手端起桌上的白玉瓷杯,先观、后闻、再饮,然后赞道,“龙须喷雪浮瓯面,凤髓和云泛盏弦。六姑娘,这可是建安的青凤髓?”
茶端上来,人家看了一眼、闻了一下、品了一口就出口成章,还猜对了茶的名字。什么叫有见识?什么叫有文采?这就叫有文采有见识的富家贵公子!姜留毫不掩饰自己对堂的赞赏,挑起大拇指道,“刘公子果然是高人,一下就猜对了。姜家祖籍在福建泉州,我父亲三年前回泉州赶考时喜上了此茶的味道,此后我家便常备此茶,我吃贯了也觉得甚好。”
姜三姑娘也喜欢此茶么?堂忍不住又饮了一口,忽觉得这浓香的青凤髓也不是那么难以入口了。见姜留不问他的来意,这让堂觉得放松了些,继续与她闲聊道,“开香料行,货源最为重要。小生冒昧,不知六姑娘这香料行走的是哪条路子?”
姜留心思一动,四平八稳地道,“不瞒公子,我家开着脂粉铺子,买下这家香料行就是看中了这家店的老路子。”
老路?看来姜六姑娘对自己甚是防备呢,他今日本就不该进来讨这杯茶。堂饮尽杯中茶,知趣告退,“老路好,老路稳妥。多谢六姑娘的好茶,小生歇过来了,先行告辞。”
这就走了?姜留跳下椅子,送上祝福,“春闱在即,姜留祝公子金榜题名,早登天子堂。”
六姑娘这是暗指那句让他脸红的“先登天子堂,再娶美娇娘”么?堂苦笑,想跟她解释那是自己吃醉酒后才口出狂言,可又觉得无从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