质的华彩,终于走向了尾声。
足足近四分钟的钢琴独奏,最后得到的却是一片游移的色彩,一组不完满的终止,一个没有结果的结局。
英雄的诘问在空气中经久不散。
听众们仿佛预感到了什么,大幕,终于拉开了。
指挥台上的席林斯大师,执棒的右手不知已在何时抬起。
一瞬间的完美默契,范宁松开踏板,指挥给出落点,几乎在残响消失的同时,罗尹率领全体大提琴组,以pp的弱力度,奏响了一条c小调的低音旋律“探询动机”。
4个半小节的长度、短促的运弓、带附点的节奏…罗尹弓下的这条旋律先是带着试探意味地往上级进,体现了积极寻求答桉的特质,但又似畏难犹豫般地回落。
于是范宁重新提起双手,在高音区奏出带有宣叙调特征的旋律,以劝慰和安抚的温暖色彩作答。
第二次,还是“探询动机”,转入f小调,换中提琴与第二小提琴呈现,范宁同样提腕落键予以回应鼓励。
双黄管、大管与圆号的随即加入,让音色更加温暖而富有质感,这些富有宣叙调特征的旋律与“探询动机”交织发展,最后管乐吹响了色彩稍显空泛的五度双音,在大量自由延长的表情术语间,似乎有什么新生事物要酝酿而出了。
终于在第53小节,范宁用钢琴承接了双音的敲击,随后在圆号的伴奏下,初次呈现出该部作品中最核心的,与“贝九”终章“欢乐颂”神似的“欢乐主题”。
在世界污秽不堪的表皮背后,有那样一道光,凌驾于所有异质色彩之上,有时能照裂颅骨,有时也能刺透黑暗与痛楚,滴落在世间色彩失真的淤泥中。
莫扎特式的半分解和弦伴奏之下,以规整的八分音符组成的“欢乐”旋律显得质朴温情,间插其中的钢琴华彩句则如一支欢快而灵动的歌谣。
自苦难中初生的“欢乐主题”显得尤为珍贵,没有听众愿意将其匆匆品味一番就弃之不管。
他们自然而然渴望着台上的音乐家们能以变奏的方式,充分探讨它的愉悦与芳香。
范宁弹出伴奏柱式和弦,在此基础上长笛开始第一轮变奏,以十六分音符在高音区做花式展开,琼那富有弹性的轻快吐音显得稀薄而清亮,似乎回应了此前华彩的灵动气质。
接着钢琴伴奏变成了更加稀薄的左右手交替式,长笛退场,两支双黄管进场,相隔三度平行展开第二变奏,摇摆的音型、弹跳的姿态、脆亮的音色…种种幽默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