篇sf与ff的重击声中,柱式和弦逐渐坍塌分解,范宁的左右手上下翻飞,带出一片片清冷的琶音音群。
“这…竟然还是他一个人的表演!”
“别说合唱了!就连乐队…过了快三分钟,乐队都没出现!
“他这是写了一整篇钢琴独奏吗?”
那些在前期琢磨着钢琴与合唱该如何进入乐队的人,此刻得到了一个完全偏离预期,却又极其动人、极其符合审美的答桉,突然觉得心驰神往,又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不说别的,一场交响音乐会,听了那么多优雅的管弦乐舞曲,突然呈上一大段冷光闪烁的钢琴独奏,这很清爽解腻对吧。
“随性,太随性了,完全不拘一格的创作手法!我突然意识到,它的标题不仅是‘合唱’,它是‘合唱幻想曲’,这简直太富有幻想气质了,而且,还是以悲剧主义为内核的古典幻想气质!”
指挥台上肃立的席林斯大师,虽然已和范宁走了几次台,但此刻舞台上的深度演绎,他又挖掘出了很多不一样的感受。
范宁左手提腕离键,右手以随性的速度奏出一长串上下起伏的华彩句,并以半音阶的姿态冲至小字三组的高音C。
一串嘹亮的颤音,带出此前左右手对答的“彷徨步伐”复现。
新的素材出现,高音区重复双音的律动中,范宁左手以sf的突强力度加入,奏出一个长短音结合的,犹如宣言与号召的动机片段。
但在转调和发展中,范宁右手那象征痛苦的敲击声越来越大,音区越来越高。
“人间处在很大的困境中!人们活在很大的痛苦中!”他如此在心底呐喊着“初始之光”的开篇以告知听众。
就在众人的心神仿佛即将被无情的命运击溃时——
英雄的伟力终于爆发,以抗争的姿态奋起反抗,那条号角式的左手动机,突然化作了倾泻式的下行三十六分音符,比原先蜕变的三连音的拥挤密集程度更进一步!
听众们心惊胆战地发现,范宁的右手仍在敲击着刺耳又凶险的八度音型,而左手在高速跑动之下已经残影纷飞,两股力量短兵相接,厮杀惨烈而血腥,钢琴的声音如火山爆发般响彻整个交响大厅!
“轰!——”
最终,似巨物坠地,灰尘扬起,一个c小调的重属七和弦被范宁双手勐烈砸落。
双手上下翻飞间,分解琶音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,贝多芬在1808年的那个冬夜所即兴的,这段极其炫技又极富悲剧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