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为了贴补家用,就去当兵拿津贴。二十几年前,边界不太平,他为报国主动去了前线。不过他当时不知道我娘怀了我,是路上收到信才知道,但已经不能回来了。后来他的腿断了,不能打仗,就想领了钱回来陪母亲生产。但……因为没处理好,伤口感染,路上发了高烧。我娘生我那天下着雪,最终赶来的只有信使带的讣告。”
“……”
他自顾自地说了一阵,这才发现聆鹓眼睛直直的,随时会哭出来一样。他一愣,没想到一个女孩反应能这么大,一时间闭了嘴,不知该怎么办。
“没事,你不高兴就不说了!我不是一定要听的……”聆鹓连忙摆手。
“啊,也没什么……我娘其实不识字啊。识字的人呢,不肯给她念,她就猜出来了。第二天,她抱着刚出生的我出门,雪停了,但门前的地面上还有信使连夜赶车压下的车辙,她就给我起这个名字。大概,这是她一生里最有文化的一刻了。”
说起这事时,
谢辙还算轻松,聆鹓的心里沉得像塞了石头。她觉得自己就不该问,这下两个人的心情不是都更差了吗?她连连摇头,唉声叹气。
“但是你爹真厉害呀。忠君爱国,是很多普通人也做不到的事。”
“嗯。反正……我娘是不让我当兵去了。”
“那你现在在做什么?”
“抓鬼驱魔。”
“……”
谢辙感觉叶聆鹓往更远处平移了一点点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。
“我发现很多人对这行都有偏见。”
“没有,没有的事。”聆鹓并不承认,“这行这业,应当受人尊敬才对……”
谢辙漫不经心似的说:“讲是这么讲,但道理也很好想。如葬礼这般神圣肃穆的事,人们不论对法师还是抬棺人都是尊重的。但若不是什么道高望重者,你说你是给死人化妆的、给死人穿衣服的、给死人抬棺材的……”
叶聆鹓又一次哽住了,但她觉得很有道理。而且这个年轻人说来也算有想法,没有她之前觉得那么疏远了——虽然只是几句话的工夫。
“那,你母亲就不怕你因为这行……”
“这倒是罢了。我们母子曾受到一位高人的帮助……她对这些事并不忌讳,反而有些好感。因此,也就不妨碍我的选择了。我走这条路,也是那位高人指点的。他是……一位僧人。我和他说服了我娘,告诉她,打仗是为了黎民苍生;驱鬼辟邪做法事,也一样为了普通百姓。这样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