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嘚嘚嘚嘚,’半夜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,卓文君快速地睁开眼睛,眼底一片清明,一点困意都没有,她掀开帐篷走了出来。 发现自己旁边有些动静,卓文君往那边扭头一看,东方朔正好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。 两人相视无言。 马儿在这几个帐篷前停了下来。 骑马的是四个年轻人,他们走了这么久,好不容易见到有过路的人,眼底都是惊喜。 “我们在这里走了好几天,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,你们能不能卖一些吃的给我们啊?我们会给你多倍的价钱。”说话的男人从马上跳了下来,认真地跟东方朔说。 东方朔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卓文君。 他这边吃的也不多,她那边多,他看卓文君就是这个意思。 那个年轻人也跟着看向了卓文君,他的眼神很真诚,长得也不像坏人,卓文君返身回到帐篷里拿了一些吃的出来。 “这里是半只鸡,两张饼,还有一壶暖身酒。”说完递给了年轻人。 年轻人听到有酒喝,眼睛一亮,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大锭银子给卓文君,“这些银子够吗?” 卓文君摇了摇头,“我还没听过助人为乐还需要收钱的。你们快点上路吧,不是有急事要去做吗?再往前走上一天就能看到城镇了。” 年轻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银子,然后就收回了怀中。 “谢谢,以后如果有机会遇到,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。我们四个人肯定不说二话。”年轻人身上的江湖气很重,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江湖味。 卓文君点了点头。 其余三个人也说了一声谢谢,四个人才继续赶起了路。 “你怎么知道他们有急事?”在卓文君转身回帐篷的时候,东方朔好奇一问,其实他也看得出来这几个人身负重任,可是这可不是他看出来的,而是感觉到的。 他不相信一个大家小姐能这么快就看出来那几个人有急事。 “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要赶路啊?”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对方有急事啊。 卓文君有些鄙视地看着东方朔,似乎在责怪他多此一问。 他笑着摇了摇头,也回了帐篷,他这不是为了找个话题嘛,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。 第二天一早,一行人继续赶路,马车比骑马慢一些,天黑之前只是走出了群山,走到城镇大概都半夜了,不过为了安全起见,卓文君还是让人继续赶路,在郊外露宿的话,太危险了。 “卓小姐,这个书上说,有一种鸟羽毛黑褐色,天要下雨或者天刚晴的时候,常在树上咕咕叫,这是什么鸟啊?”司马迁一路上都在看书,他从长安离开的前几日遇到了淮南王,他送给了他几本书,是用稀罕物件纸张做成的,当时他就爱不释手,每天都拿来看看。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,那些书全都是卓文君送给淮南王的罢了,更不知道这些纸张是卓文君研究出来的。 “叫鹁鸪,你看的书是从哪得来的啊?”她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。 “哦,这个啊,这是淮南王送给我的,他可是个老顽童,上次见到他,他就一直跟我讲自己见到了一个绝世美女,还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,而且他还给我讲了阴阳学说,卓小姐知道这个吗?” “是老子说的,万物负阴而抱阳。”其实她想说的是,那个淮南王她也认识,而且这个阴阳学说还是她说的呢,这是中医的进门必知,不过当时淮南王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,一直觉得这是神仙才懂的道理,弄的卓文君也不敢继续跟他讨论这些了。 “卓小姐懂得可真多。”司马迁越来越佩服卓文君了,她居然还会懂这些。 卓文君自然地微微一笑,这一路上她早就被司马迁夸奖了无数遍,她早就习惯了。 一旁的容谨跟小蚊子默默不说话,他们俩个都不懂卓文君跟司马迁在说什么,此时保持沉默最好了。 “小姐,前面好像有刀剑声,是有人在前面打架吗?”容谨突然说道。 她的耳朵很灵敏,比一般人听得远,只要是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她的耳朵。 卓文君的心一紧。 “停车。”她赶紧让车夫停下了马车。 “卓小姐,怎么了?”车夫不解道。 “容谨,你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,如果真是有人在打斗,咱们就绕一下路。”反正这里只要能走就能是路,绕点远路没关系,最重要的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。 “恩。”容谨认真道,然后下了马车。 车夫下了马车,似乎也听到了打斗上。 “怎么停下来了?”陈大少爷跟东方朔也下了马车,陈大少爷此时困的不行,身上的花衣服也有些褶皱了,他恨不得飞到客栈睡一觉。 “前面好像有打斗声,信,你去看看。”东方朔一下车也听到了不对劲,他看了一眼卓文君,发现容谨不见了,立马就知道卓文君的担心是什么,他立马就让信跟着去看看。 信走了之后,其余车上的人也都下来了。 “你们就因为前面可能有打斗就停下来了?”白茉莉一听到是这个原因停车了,她的声音提高了不少,不过她的声音软软绵绵的,就算是提高了几分也不刺耳。 这时候容谨跟信赶了回来。 “小姐,前面的确有打斗,我们绕路吧。” 前面十几个人正在围殴四个人,不过双方实力差不多。 信一看容谨他们似乎没有救人的想法,默默地回到自己主子身边,把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下。“前面有十几个人,人不多,绕路的话咱们可能天亮才能到客栈。”他这是变相地在说不要绕路。 “欧阳貅,你有什么好的意见?”卓文君扭头问起了这里武功最高的人。 反正只要欧阳貅说没事,那她就没意见了。 欧阳貅挑眉一笑,然后挑衅地看了一眼东方朔,后者直接扭头看向了别处。 “继续赶路吧,那些小喽啰有什么好怕的,我师兄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,屁股开花。”白茉莉拉着欧阳貅就准备上马车。 “好,那就继续赶路。” 卓文君考虑了一下,在看到陈大少爷有些疲倦的脸色时,她果断决定继续赶路,不就是打斗嘛,她只是一个打酱油路过的,应该不会引火上身吧? 但是老天爷总是不会如你所愿滴,他们刚走到那边,赶在最前面的车夫就被迎面飞来的死人尸体给吓得滚下了马车。 感觉到有不对劲,容谨赶紧钻出马车,看到马儿已经无人驾驭,赶紧抓住了缰绳。 “小姐,你在马车里呆着,我来驾车。” “等等,那两个车夫呢?咱们不能丢下他们。”卓文君钻出头来,环顾了一周,完全没发现两个车夫的踪影,她往打斗那边看去,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 那两个穿着荆钗布裙的女人,似乎是昨晚在马车的人,难道这四个人是那晚那四个人吗? 不容她多想呢,又一人的尸体飞了过来,容谨一剑把人给劈成了两半。血迹迎面溅在了容谨的脸上和衣服上。 “死妖精,快点来。”这里的人什么时候变多了啊?她快无语死了。 欧阳貅听到呼唤,从后面的马车踩着马背飞到了卓文君她们的车顶上,然后落在了车夫所做的位置。 “小妞,叫本大爷来干嘛?”不是都已经从那边赶出来了吗? “你来驾车,我去找找那两个车夫。”说着就把缰绳交到了欧阳貅手里。 “喂,本大爷怎么会驾车。”欧阳貅的话还没说完呢,容谨已经跳下了马车。 卓文君扭头往后看了看,可是天太黑,什么都看不到,后面的打斗声已经听不真切了,她们刚才说话间已经赶出了一大段距离,她从欧阳貅手里接过缰绳,让马儿停了下来。 “我去看看。”卓文君从怀里把小刀拿出来,像是壮胆一样跳下马车。 一看卓文君想要去危险之处,欧阳貅马上就拦住了她。“女人,你在这里好好呆着,本大爷去看看。” “好。”卓文君马上点头,她就等他这句话呢。 卓文君明知道自己过去只能添乱,她才不会那么傻呢。 一看卓文君回答的这么干脆,欧阳貅才知道自己中了这个小女人的小阴谋,不过这种滋味还挺不错的,尤其是她在回答好的时候脸上露出的狡黠表情。 “信,忍,你们去帮忙,顺便把那四个人都给救了。”东方朔冷着脸命令道。 他一下车就看到欧阳貅跟卓文君像是金童玉女一样站在一起,心里就不爽了。 “娘亲姐姐,你受伤了。”小蚊子趴在窗户上,指着卓文君的脸颊,上面有一滴血迹。 一听到卓文君受伤了,东方朔哪里还顾得上生气,他赶紧走上前去,看到卓文君脸上只是一滴血迹之后,明显松了一口气。 “这里。” 看到卓文君擦了半天也没擦掉,他拿出白色的丝绸轻轻地擦了擦卓文君脸颊上的血迹。动作慢而轻,仿佛在擦什么稀世珍宝。 卓文君突然觉得特别不好意思,她感觉到了东方朔正认真地看着她,而他身上的味道一阵阵地在她的鼻尖滑过。 只是天太黑了,她脸上的娇俏又特别的不明显,细心的东方朔都没注意到这一点。 他看到卓文君不说话,以为她不喜欢自己的触碰,擦完血迹之后,他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,脸上的表情再次恢复了冰冷。 “东方朔,你在做什么?”含烟从马车上下来,虽然是在问东方朔,眼神却一直盯着卓文君,那目光好像是发现自己的相公偷腥一样,而卓文君就是那个第三者。 两人之间本来什么事都没有,可是含烟这么一问,卓文君突然感觉特别的尴尬。 “没有做什么。”东方朔恢复了以往的微笑。 含烟的目光在卓文君跟东方朔身上扫了半天,什么都没说。 “含烟姑娘,你可要看好你的男人啊,不一定哪天就被狐狸精给勾搭走了。”白茉莉唯恐天下不乱,探出头来说了这么一句,就把头缩了回去。 说的好像东方朔跟含烟真的有什么一样。司马迁跳下马车,心里想着,他完全没看出来这两人有什么猫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