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能够吃口热乎饭啊。咱们庄户人整日在土里刨食吃,面朝黄土背朝天啊,最后还不是饿的肚子疼,脸发绿。”
王守仁直是心酸不已,叹息道:“小子受教了。等有机会我便去做点小生意,求个温饱。”
“这便对了,即便读不了书,也别去耕地了。这年头耕地的最没有奔头。”
老头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阵,转而问道:“后生啊,你是哪里人啊,小老儿看你从东边来”
“是东南边。”王守仁赶忙“纠正”道。
“小子是竹隐村人。”
“他们都是你的同乡?”
老头看了一眼王守仁身后的“百姓”,迟疑道。
“不是的,与小子同行的只有一百多人。这些应该也是别处逃荒的灾民吧。”
“噢,这样啊。”
老头点了点头不再追问。
此处是通往南昌的官道,江西南面各府县逃荒的灾民汇聚在此是再正常不过的。
不过看这人数逃荒的灾民比二十几年前还要多啊。
唉,老天爷真是不给人活路啊。
本来交完皇粮就不剩什么了。再一闹旱灾,他们这些庄户人真的只能去吃土了。
在这一刻,王守仁改变主意了。
他决定不再横渡鄱阳湖,而是跟着这些灾民一路逃荒至南昌。
原因很简单,灾民不会走水路去逃荒。
不论是从那位老伯还是其他灾民口中,王守仁得到的答案都是如此。
试想这些灾民连饭都吃不上了,哪里还有多余的银钱去租渡船。
而且王守仁他们人太多了,太过夸张,太过招摇。
王守仁叫士兵们扮成逃灾百姓本就是为了避开叛军。如果集中渡湖,很可能会弄巧成拙。
而跟着灾民逃灾虽然速度慢了一些,却很安全。
真真假假间,那些守军便是生了双瞳也分辨不出。
再说,从官道汇聚而来的灾民越来越多,加上这三千人也不会很显眼。至少在到达南昌城前不必担心暴露。
越往南昌的方向走,路边的景象便越凄惨。
这与王守仁想的很不一样。他本以为南昌是省城,往南昌方向逃难的灾民会好过一些。现在看来,却是完全相反的。
王守仁的军队身上是带了干粮的,但现在却是不敢拿出来。
一来是这样会暴露身份,二是这些灾民见了粮食会发疯一样的哄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