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将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我能够感受到这只手此刻正激烈地颤抖着:“小声点,自从你二哥出了事我这颗心就一直提着!我今天早上听广播,据说警察怀疑这件事是有人和匪徒暗中勾结、里应外合,才能让这伙人轻易地进到屋子里,所以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带回警局协助调查了。”
我不由有些恨恨:“明明就是他们自己做的事,怎么好意思说是有人里应外合?就算是有,也是暗探和警察私相授受……”
母亲的脸凑得离我更近了,我看见她的眉梢眼角都沾染上了焦虑与惊惧的情绪:“这些话是以后对谁都不要说,甚至连想也不要想,说错话的后果是你我都无法承担的!”
我想起二哥的事给母亲带来了巨大的难以愈合的伤痛,便决定将事情的真相掩盖起来,只告诉她容易接受的说辞:“唔,你记得卫二月吗,她父亲在报社里工作,知道自然比我们多。所以我们刚到现场便被她父亲带走了,所以现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我也不甚清楚。我发誓,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也和你一样看了报纸才知道。”
母亲认真地将我说的话推敲了一遍,也终于接受了我的说法。她认真地警告我,不要和二哥一样,满脑子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想法,现如今政府最忌讳的就是我们这些青年学生,对当局在处理先关事件时态度也是日益强硬。而作为万圣节事件的副作用,从这一天起,母亲对于我的管教和限制也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。我相信,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的行动自由都会受到限制。
说来也奇怪,自从万圣节那一次之后,虽然我曾经明里暗里打听过许多次关于顾作言的消息,却听说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又一次请假回乡探亲,可能连期末考试都赶不及参加。我很清楚对于一个学生而言长期缺课和缺席期末考意味着什么,因而对这个人更多了无数的猜测与思考。而对于戏剧社的同学们来讲,摆在她们面前的难题太多,因为顾作言的长期缺席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。
每逢乱世之秋,便意味着无数著名人物的诞生,同样的也伴随着无数名人的离世。在我十八岁的这一年,年初的时侯送走了章太炎,到了岁末,一代文学巨匠鲁迅先生又黯然离场。同学们在忙着备考的同时,也不由得为此伤感了一把。就像是沈仪,这一来又大出了一把风头,她怀念鲁迅的散文一下子被《文学丛刊》的编辑相中,在满是油墨香味的书籍里留下了自己惊艳的一笔。
课堂之上,曹先生声情并茂地朗诵了沈仪的文章。说起来她的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