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本宫新收了一个会做江南菜的厨子,最擅包馄饨。本宫先尝一个,好吃便给你们都上一碗。”
扶越起身想要客气两句,他的话还没出口,就见敏妃把咬了一口的馄饨吐了出来,“当啷”一声把金汤匙扔到了碗里,气冲冲地说:“去把那厨子乱棍打死,加生的馄饨也敢端上来!”
扶越心里暗暗吃了一惊,刚才还和颜悦色的敏妃,瞬间就变得如此暴虐。那个厨子固然当差不尽心,馄饨煮得生了些,责罚一下便是了,罪不至死。
现在又是正月初二,汉阳宫全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,这时妄动杀戮,实在不妥。于是扶越站起来声音不高,却很有力道地说:“请敏母妃先慢些惩罚那个厨子。”
敏妃眉梢一挑:“本宫管理自己的宫人,还要听睿王的教诲吗?”
“儿臣不敢,儿臣只是想起了一件事。”扶越不慌不忙地说:“厨子这碗馄饨煮得生便要拉出去打死。以此类推,那甲子(饺子)生的人,丙子(饼子)生的人岂不是都要步那位厨子的后尘吗?”
“这要是成为了事实,那汉阳宫里得有多少人遭殃?儿臣记得敏母妃便是甲子生人,旋波是丙子生人,这……”扶越说这里,故意留着几句不说了,就等着看敏妃的反应。
敏妃一听说这事要是传了出去,还和自己与女儿都有关系,也就不再争辩什么,只是讪讪地笑着说:“还是睿王心细,本宫却不记得有这么多的讲究,不过细致一些总是有些好处的。”
“必竟还在正月里,有些忌讳能避则避。”
扶越见她终没有下令杀戮,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。不过对于敏妃,扶越倒是有了全新认识:“宫中有传言敏母妃性情暴虐,我还一直不肯相信,今天一见,就知人们的传言多半是真的。”
“只是委屈了郢雪,小小年纪便常与敏妃这样的母亲住在一起,不知将来会变成个什么性子。”
想到这里,他便有几分担心地望向郢雪。只见她站在离扶越不远处,一双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正紧盯着敏妃的一举一动。
看得出,在她专心致志的神情背后,有着一种强烈的模仿**。
扶越在心里叹了口气:“希望有机会可以回禀了父亲,由母妃来带郢雪,否则只怕郢雪长大了也会成为敏妃这样随意杀戮奴婢的人。”
此时扶越便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,旋转的七彩琉璃宫灯也不能让他感到一丝温暖与好奇。于是他站起来对敏妃行礼说:“儿臣还要去看母妃,要告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