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的矜新宫出奇地安静平和。
扶越随包莱走进去的时候,敏妃正和郢雪公主在偏殿里面看着参军戏。
偏殿里有一个花梨木镂雕阑干围成的两三丈宽的小戏台,戏台上铺着墨绿色白海棠纹的宣城丝毯,两个参军戏的名伶正在上面一唱一合地说着笑话。
敏妃与郢雪坐在一张宽大的黄杨木雕螭纹罗汉床上。罗汉床上摆着炕桌,桌子上放着酸乳糕,脆藕糖碗豆,蓼花酥,芙蓉卷和雪团煎这几样糕点。红,黄两个琉璃执壶中分别放着椰子酒和荔枝饮。
“大哥哥来啦!快来这边坐!”郢雪一看扶越过来,欢喜得扑了上去,拽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,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了扶越身上。
扶越摸了摸她的头,轻轻地说:“哥哥还要给敏母妃行礼,一会再找你玩。”
郢雪倒也懂事,眨了眨亮晶晶地眼睛,闪到了一边。
看到扶越跪在下面恭恭敬敬地行跪拜大礼,敏妃眼中的神情有些复杂。她摆手让扶越起来,又安排他在旁边落了座。
“按这里果子的样式再取一份放到睿王身边。记得凉水换成紫苏饮,睿王不爱喝甜的。”敏妃扭头吩咐包莱。
说完后,回头看了看睿王,叹口气说:“睿王真是越长越像皇上了,除了身形姿容像外,就连这说话办事的气度都像,真是父子连心呐。”
“本宫看到你,就想起那不争气的旋波。过年都不知道陪她母亲说上两句话,整天在外面跟着一帮命妇们疯玩,成何体统?”
“她若能像你这般懂事有分寸就好了。”敏妃说到这里神色有些黯然,“她是嫌我给她选的驸马不好,不懂风情,不通文墨,常说本宫把她嫁过去便是毁了她。从此就和本宫结下了深仇大恨。”
“大过年的,也不说过来陪生母说说话,在眼前晃了一下就走,根本没说上三两句。这个女儿算是白养了。”
扶越听了,想起手足之情也日益稀薄,于是也感到有些伤情,动容地说:“妹妹长大了,又下降了出去,自然是不比在宫中自由。她凡事以婆家为重,也是敏母妃从小将妹妹调教得好,更彰显了皇室女儿的修养。”
敏妃听扶越这么说,心头感到舒服了不少,她笑着点点头说:“上回天渊池受伤,隔了这几个月再见,你倒是愈发显得懂事了。辰妃真是好福气啊。”
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,包莱用漆盘捧了一碗螺肉马蹄馄饨上来,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敏妃面前。
敏妃看着睿王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