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车驾行行停停,漏夜慢行,只余下一些细微的灯光透过那车上的帘布照在众人面前,成妧只垂眸看着自己脚前一小块似铜钱般大小的光斑。
王氏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,似这样的叹息在很多年前,如媖才入宫的那一天,躲过众人时王氏也曾经这样叹过气。
一直行到那午门之前,却不从那正门而入,只听前来接应的宫内侍者道:“宫门夜里头是自来不会打开的,除非是宫防骤变,还请夫人与几位小姐自偏门而入。”
这是成妧第一次入宫,她掀开帘子回望过去,只见宫内之前尚且是万家灯火,人声熙攘,可是这宫门之后却是不怒自威,早已淹没在这黑暗之内,寂静不语。
静姝也缓缓伸手掀开那帘子朝着外间探看过去,却见到那车架一晃而过似乎午门之前立着人影在,忍不住问道:“方才那位公公才说的,这午门似乎不能漏夜打开,为何方才我见那跟前似乎站着几位在等的样子。”
那接应的侍从抬眸看过去,天上星辰疏稀,宫门之前自是开阔平坦,那头果然立着人影,他瞧得并不十分真切,只道:“或许是军中有急报,又或者……君上召见朝臣吧。”
朱门之前,少年穿着一身宽袖的朝服,沉默的立在城墙之下,他似乎心里头盘算什么,略微有些沉吟,手上不自觉的握紧自己腰间环佩。
那前头的守卫有些迟疑,却不敢怠慢,只道:“世子殿下可有君上口谕?如若没有只怕殿下只能略微等等再进去了。”
江憬伸手自怀里头掏出一封书信来,似是带着些许的愠色,直接摔倒那人胸前的铁甲之上,冷声道:“你可瞧清楚了,这是君上手谕,要我今夜便入宫防守着,你胆敢在此阻挠了我,误了事你担待得起么?”
“小人不敢,开宫门!”那人连连抱歉,只打开那手谕果真见是君上亲笔。也自知眼前这江世子平日里最是冷言冷语,在宫里头也没几个人敢同他硬来,只边说着边往一边退让。
那宫门缓缓打开,江憬立在那中间眸中倒影着那一束照到脚前的光,紧紧的抿唇,目光里头一片死寂。
长宁为江憬牵过来马匹,江憬翻身上马,后头跟上一辆车马也要同着一起,那侍卫便又上前道:“世子殿下得了手谕自可以由午门而入,只是不知道这轿中何人?”
“糊涂东西!”轿中似是一个女子的声音,又有一个侍女自那车中稍稍掀开帘子露出半张脸来,似乎是宫人打扮,只道,“青鹤帝姬跟前,你也敢如此无礼?”
那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