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夫子生气,又罚她抄书,这些时日抄书抄的手都起了茧子,实在是不想了。便赶紧走到位子上坐下。
才一落座,只觉得有些座椅上发凉,成妧皱紧眉头,往下一看,却见那椅子上不知被水泼了墨汁。现下裙子已经黑了半边,还有一些墨水从那椅子上一滴滴的往下落。
“啊呀,”静姝在后边是最先瞧见的忍不住便开口,“这是谁泼的墨汁?”
成妧咬唇,如此一来怕是还要回家换件衣裙,却见台上黄夫子还没发觉这处,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讲出口,便只能耐着性子坐着。
却在这时只听的背后有人窃窃私语,再回头却见到成姈从书本上移出目光来瞧着她,那目光一半得意洋洋一半幸灾乐祸。
“四姑娘……”立在一边上伺候着的翠衣低声,“你怎么能?”
成姈却低声道:“这是你却怨我不得,方才你走的时候我手一滑便泼下去了,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便落座了。这可是上等的墨泼了这一半,我却也是心疼的。”
这语气听上去便知是故意的,且现如今也没有一丝悔改。成妧当下便回头,也未说话不过冷冷的瞧着她,目光如箭,却叫成姈到底是有些害怕的,却还是硬着头皮道:“你这样瞧着我作甚,瞧着我,我脸上也变出不出来一朵花。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,你如何又能证明是我害的你。”
成妧咬唇,手上握着自己的那笔杆子,手指关节发白,这世上的女孩儿哪有不爱俏的,被泼下这么大一块墨水在衣裙上况且今日她穿的还是一件浅色衣衫,却叫她待会儿放学的时候如何能见人。
成姈心下得意,只暗道:“不管你是布衣荆裙,还是京中时兴的料子。被泼了墨汁,你还能得意几时,让你在他人前边抢我的风头。”
这一堂上的人心浮动,夫子讲的却是一个字也未曾听到肚子里去,再看成姈亦是只把心思放在如何整治成妧上,一面的洋洋笑意。
“阿妧?”夫子前脚刚在,静姝还在想是否要寻个东西来遮一遮,却见成妧却丝毫不避讳众人目光,径直便起身,迎着众人惊愕是目光便走到了成姈跟前。
“你若是当下同我道一声歉,”成妧眯起眼睛瞧着位子上的成姈,成姈刚想站起来,便被成妧一把按住肩膀,“我或许还能饶过你。”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成姈极少能见成妧发怒,成妧发怒是不动声色的,并没有面红耳赤,甚至比平常还要看上去淡然很多,“红口白牙,你是在质问我么?都是自家姐妹我如何会故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