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上铺满了略有年代的报纸,从新中国成立到经济特区的建立再到北京奥运会,一张张报纸阐述着历史。
三爷爷躺在沙发上,一动不动,像极了一尊与沙发融为一体的古老沧桑石像。若不是眼珠反射着微弱的光亮,我大概会大逆不道的认为三爷爷人已经死去啦。
三奶奶听见动静,从厨房里火急火燎跑来,看到我们一家人站在客厅中央,我明显看到她松了一口气,随即说到:“原来是你们来啦,我还你为你们三爷爷又乱动,生怕他从沙发上掉落下来!
”寒暄几句,妈妈便随三奶奶进入厨房忙碌起来。而我,木然站在客厅中央,不知所措。
热腾腾的饭菜上桌,几人围坐在3一起,父母和三奶奶有意无意聊着家常。而我也只是看着电视吃着饭菜不发一言。
父母端起碗吃饭,而三奶奶却没有。
三奶奶端着小碗,碗里盛满了剁碎,煮到糊状的肉粥,三奶奶拿着勺子,小心翼翼给三爷爷喂饭,三爷爷只是木然的张开嘴,小部分的粥进入口腔顺着食道滑入胃里,大部分则因为三爷爷无法灵活控制的口腔肌肉散在下巴,三奶奶急忙帮三爷爷擦拭下巴,又小心翼翼的喂起第二口粥。看着三奶奶如此往复,像极了一个母亲在哺育她的孩子。
一个小时就能结束的饭局,却整整在两个小时后才堪堪收尾。妈妈帮三奶奶洗碗去了,爸爸帮三奶奶修理家里老旧的电器。三爷爷依旧躺在沙发上,我能听见的是电视里各色各样的广告和三爷爷沉重的呼吸。
突然,三爷爷发出声响,沙哑模糊的声音从一个像极了年久失修毫无美感的八音盒里传出。我一阵诧异,正准备呼唤父母时,厨房里的三奶奶就已经在瞬间来到三爷爷面前,然后她慢慢把三爷爷扶起来,又抱起已经骨瘦如柴的三爷爷坐上轮椅,推入一个小小的隔间,不多时,尿液流动的声音传出,空气中也弥漫淡淡的尿味。
夜幕降临,我们准备启程回家。父亲说到:“叫叫你三爷爷吧,拉拉他的手,你才出生的时候,他也没有瘫痪,那时候他抱着你,你还冲着他笑!几个小辈中,他最喜欢的就是你了!”
我愕然,实则在印象里,我确实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印象,迫于父亲的威严。我并不情愿,甚至带有抵抗情绪走到躺在沙发上的三爷爷,拉着他浮肿无力的手,说到:“三爷爷,你还记得我吗?我是陈杨呀!”
原本如同石像的三爷爷在那一刻苏醒过来,他无法用肢体去表达感情,却用眼睛散发光芒。
三爷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