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何止是逼她逃离,根本是一场放逐,他亲手将她放逐到他的世界之外,再不能回来,留给他的只剩无限悔恨和叹惋。
都是他的错——
否则她也不会匆匆而别,连挽留的机会都不给他;
否则她也不会患病染疾,被莫名的伤痛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;
当然,她更不可能遇见刘瑾,飞蛾扑火的沉沦在他给的微不足道的偏爱里!
可不是微不足道吗?于他而言,她不过像是样稀奇的舶来品,殖民者特权加身,等他看厌了,利用够了,终会将她舍弃,犹如舍弃一只破旧的玩偶。
他不敢再想,抬手轻锤眉心,试图驱散脑子里杂乱无章的各种情绪,可她就在她跟前,她身上的每一处针孔都像在拷问他的灵魂,他越是挣扎,便越是在自责里陷的深。
见他分神,林晚婧轻声唤他,他醒过神来,笑的牵强。
“你怎么了?”她问,不待他回答,又顾自道:“是啊,你一定是太累了,我就说你该回去休息……”
“没有的事,我不累。”李凌瑞将她的几乎没有血色的手握紧掌心里,喉头哽咽着,良久才开口唤她的名字:“晚婧,我想说……”
可话刚出口,他却又犹豫了,忽而又想起去吃午餐的时候,在楼梯口看见的一幕——大概是刘瑾回来了的缘故,通往林晚婧病房的楼梯间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俨然一副闲人勿近的架势,于是在楼梯口,他看见了陆沧瀚同一个女人争执的一幕,那女人穿着花哨的旗袍,举止乖张,言辞粗俗,修身剪裁的旗袍将她微隆的小腹突显的淋漓尽致。可即便她张牙舞爪的说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,陆沧瀚依然对他百依百顺,好言相劝。
“你说少帅没回来?那这些兵是哪里来的?昨天还不是这个样子!那个小贱人是不是住这上面?!”
“小姑奶奶,您别闹了行不行?”
“我闹?我哪里闹!我肚子里怀的是少帅的骨肉,可我在这儿连个号都挂不上!那小贱人一个人住一整层楼!凭什么!”
“她生病了,是病人……”
“生病又怎样?!要我说,活该!就这么死了才好呢!最好再是个死了都没人埋的病,让她勾引再勾引别人家男人!”
她一个字都没有提林婉婧,可字字都在诅咒住在楼上病房的人,李凌瑞再听不下去,喝止她:“够了,这里是医院!要撒野,去别的地方!”
这声断终于中止了这个混乱的场面,大概也终于帮陆沧瀚发泄出了他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