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,换来的便是大殿上许久的沉默。
白景音躲在屏风后,只觉心中好像压了块棱角尖锐的大石头一般,既赌得难受又硌的生疼。她默默的抚上自己的脖颈,
当地县丞已被暴民斩首示众,换成罪魁祸首的自己恐怕会被更残酷的对待吧。
但却让她无从反驳,毕竟这一切也都是事实。
元睿明不着痕迹的看了屏风方向一眼,
“朕亲赴社稷坛祭祀怎么不知发生过此事,难道还真要让朕子虚乌有以讹传讹的事处置了静贵妃吗,荒唐。”元睿明平静的说出这一番话。
镇定从容,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。
白景音垂着眼眸,眼神微动,忽然心中涌出些微妙的滋味。
“皇上所言正是,可那群暴民又哪里是听得去解释的人,只会认为皇上会包庇而置自己的黎民百姓于不顾,也只会激起更大的愤慨。”凌相再言。
“身为天子,岂能为一群暴徒掣肘,若真如此便派兵镇压亦无不可。”
其实元睿明心如明镜,既然不可能如那些人的愿杀白景音祭天,那最后一定是要动用武力去镇压的,可眼下派谁去救成了个难题。
城防司跪行上前,额角密布着汗珠:
“启禀皇上,那群暴民既能一夕之间发展壮大至此已是不容小觑。可城防步兵仅两万,还需负责皇宫守卫,况且邵总督卧病无法带病,到底派谁做主帅,臣恳请皇上明示。”
元睿明看着凌相一副从容的模样,显然是早已计划妥当。他心中冷笑,开口道:
“看样子凌相倒是有主意了。”
“臣以为白将军骁勇善战,倒是个人选。”凌相提议,想了想却又叹道。“只是边境不可一日无将,况且山长水远,一时间也不能马上赶到,恐误了时辰陷皇都与险境之中。”
原来他在打这个主意,
皇都无将驻军不足,又不可能调派边境的白毅来,那能用的人就只有……
“若要能领兵打仗又能及时赶到,思来想去,恐怕也就只有骠骑将军可用了。”
骠骑将军,也就是凌相之子,凌素馨之父凌宇归。
分明都在算计中,凌相还是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,深深叩拜恭敬道:
“犬子能得皇上信任,必定不负皇上所托镇压暴民保卫皇都!老臣便替其立下军令状,十日内不成,甘受一切处罚。”
“看来丞相是对凌宇归极有信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