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立,荆、魏不能独立,则是一举而坏韩,蠹魏,拔荆,东以弱齐、燕,决白马之口以沃魏氏,是一举而三晋亡,从者败也。大王垂拱以须之,……霸王之名可成。而谋臣不为,引军而退,复与赵氏为和。夫以大王之明,秦兵之强,弃霸王之业,地曾不可得,乃取欺于亡国,是谋臣之拙也。
这毫无疑问是指秦昭王四十七年白起破赵于长平,四十八年昭王听范雎之谋,“割韩垣雍,赵六城以和”时候的事,故尔容氏说:
从上引的《初见秦篇》一段看,明是秦昭王时事。中间屡称大王,所谓“大王以诏(‘诈’)破之”,“大王垂拱以须之”,可证确为秦昭王时人所说的。……称秦昭王作大王的,就是与昭王同时的人,断不会为始皇十三年入秦的韩非所说。
这样又把韩非说从根本推翻了,确实是很犀利的一个揭发,比较起一向的人所说的韩非忠于韩,不应人秦即劝其“举韩”,或与《存韩篇》相矛盾的那样心理上的证据,自然是更加可靠的了。
《初见秦》的时代既已约略考定,其中的话“确为秦昭王时人所说的”,那么是不是就如沙随程氏所说便是“范雎书”呢?沙随程氏提出了范雎来作为本篇的作者,他的根据为王应麟所引列的,可惜过于简略,但我相信,他大约也是见到了上引长平之役的一段,知道了是昭王范雎时事,故尔他才推定为范雎的吧。不然他这样的结论是无法得出的。但可惜程氏的注意还欠周密,他已经触到了时代的边缘,而对于作者却是规定错了。容氏说:“《初见秦篇》所谓‘谋臣不为,引军而退,复与赵为和,是谋臣之拙也’的话,都是暗指范雎的,不应是范雎书”,这真真是一语破的,“沙随程氏的话”也的确是“不攻自破”了。
作者既非范雎,但总得与范雎约略同时,是不是有什么线索可以断定为谁的呢?容氏关于这一层是很谨慎的。他说:
《初见秦》一篇的作者,既不是张仪,又不是韩非,又不是范雎,而是在昭王时,范雎稍后的一人。究竟何人,尚没有确实的证据。或者急卒一点的会说是蔡泽。但是蔡泽是由范雎进用的,似乎初见秦时不当即数范雎之短。总之这篇说辞,或是一位不大著名的人所作。日久失名,或附之张仪说,或附之韩非书,与“舜、禹,天下之美皆归焉,桀、纣,天下之恶皆归焉”的事情相类。
这儿提出蔡泽说出来,虽然采取的是否认的态度,但却不失为一个新的启示。不过同在《古史辨》第四册里面,又收辑有一篇刘汝霖先生的《“韩非子初见秦篇”作者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