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惠大长公主话音刚落,李珩便负手从屏风后缓步走来,观之一袭玄色云纹圆领锦袍,自是一派矜贵卓然。
望着庆惠大长公主面上揶揄的神色,李珩抖了抖衣袖,声音低沉辨不出情绪。
“只是不想旁人为救我而死。”
话落,轻轻端起身侧的茶盏,放在鼻尖闻了闻,像是在竭力隐藏着什么。
庆惠好笑的睨了他一眼,并不戳破这人的心思。
“真是别扭。”
李珩放下茶盏,望向庆惠的方向,正色道:“姑母叫人来府上也便罢了,做什么要将我唤来。”
“你若不来,能安心?”
“自是安心”
庆惠话落,见他嘴硬,随即又道:“是谁昨夜派了人来告诉本宫,让本宫帮忙请大夫医好人家?莫不是本宫是老了,愈发猜不透你们年轻人的心思了!”
她虽久居京都,这些年心却总悬在北境。那边一直不太平,虽有沈家护着,可自己这个侄儿却是腹背受敌,一边要提防自己亲生父亲的猜忌,一边还要忧虑祁连吾的狼子野心,绝非易事。
好在不知从何时起,李珩用兵如神且手腕极其狠辣的名声便传入她耳中。起初她还不信,以前如此一个鲜衣怒马,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,怎会短短数年便成长为因为杀伐决断的将军。可一封封捷报自北境传来,李珩在大绥人民心中被奉为护佑一方的战神,她这才相信。
可这些年那些奉承巴结的朝中官员,不知给雍王府塞了多少妾室,可那些女子却从未得到他的一个正眼,更遑论惊动自己给人家医病。
“听你府上的管家说,旁人给你塞的那些妾室,都被你送到庄子上种地去了?”
“她们好歹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贵女,你怎么就不知怜香惜玉呢?”
李珩轻啜了一口茶水,半晌才道:“我给过她们机会离开王府,她们不肯。姑母知道的,王府从不养闲人。”
庆惠一听此言,不禁扯了扯嘴角,怎么从前竟没看出来,自己这个侄儿不光打仗厉害,对那些献媚奉承之人也是颇有手腕。
“你倒是省心了,看下回姑母还帮你不。”
“姑母这哪是帮侄儿,您不是一直觉得对明家有所亏欠吗?”
庆惠不满的瞥了李珩一眼,斥道:“你啊你,如今竟是连姑母都算计上了,我是担心你的终身大事啊!你如今成天在军营里厮混,也不想想你今年都二十有一了,寻常人家的男儿这个年纪早就儿女成群了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