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在半空中漂浮着。
她从背后拿下带来的铁锹,找准了方才两个仆从埋东西的位置往下挖。
不多时,泥土里露出麻袋的一角,她又往下挖了挖,露出半个麻袋,那股子混合着血腥味的腐臭味越加的明显了。
她小心翼翼地用铁锹在麻袋上推了推,确定里面不是活物之后,用袖里刀挑开麻袋的封口,露出几只死猫死狗的尸体。
原来不是人啊!
她长长松了一口气,坐下来缓了一会之后才往回走。来时不觉得,等平静下来,身体里绷着的那股子劲儿就一下子松懈下来,仿佛力竭一般,每走一步都浑身酸疼。
她到底还是在意老蔡的死,要不是她把老蔡约出来,恐怕此时他还在刑部吃香喝辣呢!
夜风卷着热浪袭来,湿漉漉的衣衫紧紧贴着皮肤,说不出的难受。
京都这地方繁华风声益州,便是宵禁也要较之晚了一个时辰,可这繁华盛世背后,也不知葬了多少人的黄粱梦。
她慢悠悠地挪动脚步,直到看见远处停着的马车和站在车边的人,一整晚提着的心才堪堪放松下来,忍不住扯了扯唇角,朝着他笑。
裴伷先空荡荡的心里仿佛一下子撞入一匹肆意崩腾野马,拉野拉不住的狂奔着。
他从裴家旧宅回来,染了一身的悲戚,然而此时此刻站在此处,看着灯火阑珊处的姑娘,心头的躁动又被奇异地抚平。
“你回来啦!”她喜笑颜开地跑过来,张开双臂死死抱住他的腰肢。
一股浓郁的腐臭味扑面而来,那滋味实在酸爽,硬生生把他从恍惚中拉了回来,抬头拎着领子将她从怀里揪了出来你:“你是跑去哪里了?”
孟鹤妘不甘心地伸手,连他衣袍的一角也为碰到,不由得皱眉:“很臭么?”
木石从车后转过来,一脸嫌弃地瞪着她:“臭不可闻,你是喝多了掉进茅厕里了?”
孟鹤妘一瘪嘴,把背后的铁锹“咣当”一声丢到他脚边:“少废话,姑奶奶是去干大事儿了,天大的事儿。”
裴伷先眉头微挑,拽着她往院里走:“西郊乱葬岗子?”
孟鹤妘本来打算卖个官司,没想被他一语道破:“你怎么知道?”
裴伷先扭头让木石去烧水,然后将她推进房中:“衣袂上沾了什么,你自己不知道?”
“我心急火燎地跑回来,哪有时间看?”说着低头看了下衣袂,果然,在裙摆的最下端沾了一小团死人的头发,大概因为长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