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也是在下现在唯一能做的了……”
密医也知道,这种事情当着人的面如此直白地说出来,多少会让对方感觉到有些尴尬,可是医者面前无所忌讳,该说的他自然还是要说。
见赵惊寒面上还是犹犹豫豫,密医便叹了口气,有些着急地说道:“您不能再犹豫了!这毒气若是长久郁结于夫人胸中不散去,那她便永远无法正常清醒过来,若是体温一直这样高升,夫人是有可能暴毙身亡的啊!”
身亡?!
赵惊寒即刻慌了神,点了点头,说道:“你放心,她既是本官的内人,本官就断然不会放弃。”
……
偏殿厢房很远处,立了两个大牌子,上面写了“闲人勿进。”
思琪拿着大刀杵在门口,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。
这府中的婢女都和思琪是老熟人了,原本看到这样的架势,只觉得是大惊小怪,想凑近了去探听探听消息,就见思琪一脸的严肃认真,便又被纷纷吓得退了回来。
只听说,是夫人受伤了,老爷正在里面给夫人疗伤。
“疗伤?咱们老爷几时也会医术了?”
一个说八卦的小丫头凑近了问另一个丫头,后者摇了摇头,又耸了耸肩,“这我就不清楚了,不过,思琪那架势,恐怕这回咱们夫人伤的不轻。”
这话不知怎的,落进了路过的赵颐安耳朵里,小颐安一听娘亲受伤了,又惊又怕,思来想去找不到适合的人,就将这事儿告诉了哥哥。
兄弟俩一个合谋,跑到了偏殿门口缠着思琪要给娘亲探病,几次都被思琪吼了回去,小颐安心底越发地发愁,粒米不进,拉着哥哥在回廊上看着天色一点点变黑。
密医为了保险起见,还是劝服了赵惊寒开了两个方子,自己跑到厨房去,亲自操火炖起药。
太师府自然有小丫头上前来帮忙的,密医统统将人打发了出去,自己团在角落里认真地熬那两锅药汤。
这样隐晦的东西,自然是不能让旁人知晓的,尤其是这样天真善良的小姑娘。
密医一边烧着火,一边摇了摇头。
赵惊寒为了做好心理准备,找了两大壶酒,在庭院里灌了下去,等心理建设完毕了,他便抬手推开了厢房的门。
这一推,倒是让他想起了多年前,洞房花烛的那一夜。
他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,也不愿迎娶这样的妻子,可是父命难违,他只好穿上了喜服,在一干人等的嘲讽里做了苏相如的新郎官。
那一夜他为了麻痹自己,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才入了洞房,成婚多年,他也只是在洞房花烛的那一夜,为了完成任务而不得不与她圆房。可没承想,她竟一发中弹,生下了一对活泼可爱的双胞胎。
这么多年,许多事情,属实是他对不住她。
赵惊寒心底里莫名地泛起一股自责。
他朝着床榻走去。
苏相如一身白色的里衣已经浑然被汗水浇湿了,头发凌乱地扑在床榻上方,混润的脸蛋浸在汗水里,迷蒙不清,两眼半睁半闭。
却别有一种魅惑感。
她浑身都被捆束在床上,有弹性的松紧带捆绑着她的四肢,却给她留下了充足地在床上挪动的空间,她体内燥热,只好不停地蹭着冰凉的床榻,来获得一些舒缓。
嘴唇半开半合,也不知在呢喃着什么。
赵惊寒凑近了她的唇畔,柔声问她:“你说什么?”
苏相如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,呢喃地说:“惊寒……我热……惊寒……救我……”
赵惊寒眸色一沉,伸手解了捆绑住她的绑带。苏相如一双手恢复了自由,立即支撑着床爬起来,睁眼迷离地看着他。
赵惊寒的脸在她的视线里变成重影,苏相如眨了眨眼睛,看不清楚,便又眨了眨眼睛,仔细一瞧,颇有些不确定地问:“是你吗,惊寒?”
赵惊寒点了点头,苏相如滚烫的双手便抚摸上他的脸颊。
他刚饮过酒,脸颊上的温度在寻常人看来也是滚烫的,对于苏相如的双手来说,却凉爽得刚刚好。
她便凑近了看他,双手顺着目光抚摸他的脸,先是脸颊,而后是额头、浓密的眉毛、坚挺的鼻梁、殷红的嘴唇……
在触及柔软的唇瓣的时候,内心里涌起某种奇怪的熟悉感,苏相如混沌的大脑里突然多出许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亲密的记忆,从灯河点亮的夜晚,到颠簸的马车……
循着记忆,苏相如倾身而上,亲吻上那张温暖而柔软的唇瓣。
双手顺着他的脖颈,略过喉结,朝着他的锁骨往下的地方探去……
那间“闲人勿扰”的屋子里,终于传来了暧昧的声音,苏相如神志不清,叫喊的声音一声胜过一声的缠绵,在赵惊寒的耳侧,一声而又一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,赵惊寒心里被一层滚滚热浪包裹着,一次胜似一次地热情。
她这样混沌的状态里,什么都已经忘了,却始终牢牢记着他会来救她……
赵惊寒觉得这毒气一定是从她的体内窜出来进了他的体内,才会让他也是这样的热烈。那两碗汤药凉了又煮,煮了又凉,却始终没有用上。
直到床单都被汗水浸透了,从中间扯开了个大大的口子,赵惊寒才草草结束一轮,将人从床上捞起来,放在里间另一张崭新的床榻上。
“可可,准备沐浴。”
候在很远处的可可领了命,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注入沐浴的大浴盆里,调试好了水温,注入了养肌肤的牛奶和芳香的花瓣,正要敲门进去,却听得赵惊寒在里面吩咐道:“去弄点吃的,沐浴的事情我来就好。”
可可领了命将走,转身时却听得身后又传来:“去找几个有经验的嬷嬷,将床榻打扫干净。”
可可连忙答道:“是!”就转身忙活起来。
其实在东宫里见到那扇小门后的景象,可可就大约猜到了主子经历了什么,也懂得这独特的疗伤方法是唯一的办法,便找了几个嘴严的嬷嬷,麻溜地进门来换了被单床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