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样了?”
身后有开门的声音,赵惊寒猛地一转身,着急地看向密医。
转眼就已经进门看了整整半个时辰了,密医头上已经投下了细密的汗珠,正拿着一块手帕纸在额上擦拭。
“情况不是很好……”密医有些难言,看了看赵惊寒,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思琪,思琪自然懂得这个意思,忙道:“那个,小少爷说饿了,我去让后厨弄些吃的。”
于是便转身离开,整个厢房门口只剩下赵惊寒和密医两人。
里面忽然传来“咚”一声响声,赵惊寒一个激灵,想要破门而入,被密医一把及时拉住。
“莫着急,在下已经给夫人上了绑带,现下她整个人都固定在床架上了,恐怕只是内心燥热难忍,用脚或是拳头踢打床体罢了。”
“那也不成啊!床板坚硬,她的手脚柔软,平时轻轻一碰都会留下青紫,更何况是这么大动静。”
密医叹了口气:“这已经是目前为止最少的损伤了。”
赵惊寒心下一阵坉痛,只好问道:“那毒呢?解得怎么样了?”
问到了密医此时心里最不愿意说的细节,他长长叹了口气,说道:
“那毒,是现下市面上最常见的寻春散,中毒的人会对床事有强烈渴望,且欲望明显,这毒量下得很大,早已超过了正常人能够承受的量,夫人在中毒早期的时候,就点穴封住了五脉,毒气虽在短期内没有从体内冲散开来,却通过长期郁结在胸腹中,感染了胸腹脉络,而后毒气越攒越多,在体内郁结不下了,才从胸腹中冲破,扩散到五脏六腑。”
赵惊寒皱起眉头,听着密医继续解释:“如此一来,夫人虽然在短期内不会发作,却中毒颇深,在下方才一个小时,已经用针灸和药剂蒸洗,将夫人体内的毒气都排得差不多了,可那些深入了肺腑深处的,在下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。”
“这就好比夫人吞下了一颗熊熊燃烧的火球,吞下起初的时候,那火球会燃烧、会爆发,可是若是吞下的时间久了,那火球就会点燃肺腑。”
赵惊寒攥紧了拳头:“这就是说,如娘的毒气已经像火球点燃了肺腑一样,伤及内脏,留下了痕迹,无法排出了?”
密医点了点头,又叹了口气:“不妙的是,还有更糟糕的。”
“更糟糕的?”
“是……”
密医从怀中拿出一块蜡质感的块状物,放在手心,“在下在夫人体内,发现了类似这个物品的中毒迹象。”
赵惊寒接过蜡烛,凑近鼻尖嗅了嗅,那蜡烛上滑腻的触感,飘着浓烈且魅惑力十足的异香味,赵惊寒即刻皱起了眉头:“这是什么?”
他好似是太子的衣服上闻到过这样的味道,当时还将衣服丢还给了他,训斥道:“用料最好还是用中原调香师的制品,这西洋货品,不知道掺杂了一些什么致命成分。”
赵惊寒于是问道:“这可是西洋来的香料?”
密医点了点头,说道:“这是自波斯进贡而来的迷香烛,这种蜡烛,平日里不用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异常之处,但如果用来点燃,就会即刻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恶心味道,会令人在短短几分钟内丧失神志,只留下最本真的欲望。”
赵惊寒猛然回想起苏相如在轿子上的种种举动,那时她对寻春散的毒气应该是还没有发作,挑唆她不断挑逗赵惊寒的,应该就是这种西洋来的香薰。
这件事,必定和太子脱不了干系!
赵惊寒又问道:“现下可还有别的什么办法,能够驱散这种毒气?”
那密医拿着蜡烛说道:“这种香薰,气味融于空中,与寻常空气吸入时并没有任何的与众不同的地方,况且它的香味好闻,闻上一次,就会不自觉地想一直吸入,这种毒气细腻,进入人体后,就会一直顺着人体的方向融于血液,循环至全身,让人变成兽,只在转瞬之间。”
赵惊寒不爱听这些絮絮叨叨,直白地又再次问道:“这些都与我无关,本官只想知道,这毒气要如何排除?”
密医摇了摇头:“这种毒气,一旦进入人体就一惊融于血液了,根本不肯通过外力来排出,除非你用蒸馏的法子,将夫人体内的血液从里到外地都洗涮一遍。”
“这……”
赵惊寒面露不忍。
“其实,你们既然是夫妻,也有了两个孩子,为何不试试最简单的方法呢?”
“最简单的方法?”赵惊寒疑惑。
那密医脸上竟然罕见地一窘,这种事情又不好明说,他便只好隐晦地说道:
“这寻春散也好,西洋香薰也好,融于人体不过也就是为了让人能释放自我,展露真正的欲望,只要男女欢愉,酣畅淋漓地来上几场,毒气便可从血液从汗津里循环流动出来,到时候,人自然也就好了。”
“不仅仅是这香薰的毒气,便是郁结在胸腔中的那些扩散不开的毒气,也能一并排解出来。”
赵惊寒懂得了密医暗示的意思,其实这个方法他也不是没有想过,可他明白自己心里对苏相如存的心思,并不是单纯地想要将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,而是夹杂着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对她的情欲。
况且她现在正在混沌迷离的状态之中,若是自己一个把控不住,将人弄伤了,日后等她好转起来,又要怎么来面对她?怎么来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呢?
赵惊寒眉间都快皱成“川”字了,又再次开口确认:“确实没有别的法子了吗?”
密医摇了摇头,见赵惊寒还是一脸犹豫,不免说道:“其实这样做,反倒是帮了夫人的忙,只要做得透彻了,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,只是,男女之事,夫人中了毒,要得强度和时间难免高一些,太师必定会辛苦一些……..”
“若是太师担心身体方面的原因,我这里有几贴方子,可以给太师续一续火……”
赵惊寒面上一窘,他竟以为自己的犹豫是因为自己不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