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里,阎埠贵尽可能保持镇定:“赶紧吃饭!吃完饭,该上学上学,该上班上班!”
家人们还没回答,他又低喝着说:“都给我老实点儿!该干什么干什么,谁也不许乱掺乎!”
饭桌边,阎家人的早餐气氛很沉闷,饭量也相较平时少了一些。
于海棠却吃喝得很镇定:没多久,一个窝头,两大碗粥,就一起进了她的肚里。
吃过饭,她背起挎包,冲阎家人笑着摆摆手:“我赶紧上班儿去,可别迟到。”
走到屋门口,她转头看向阎解放:“解放,一起走吗?”
“哦,海棠姐,您先走吧,柱哥跟我约好了。”阎解放连忙回复。
点点头,于海棠看着他:“解放,谢谢你。”说完,她推开屋门走了。
三大妈看看她的背影,再看看阎解放:“海棠这么客气干嘛?”
他还没回话,院子里传来何雨柱的声音:“海棠,上班儿去啊?”
随后,他再喊了一声:“解放,走啊!”
阎解放推开屋门,把手里的信封晃了一下。
何雨柱此时已经思考得很成熟,也把手里的信封挥了挥。
两人对视一笑,一起走出了大院。
到了胡同口,何雨柱抢着把手里的信封,要塞进投信孔内。
“直接去邮局吧。”阎解放夸张着说,“夜里下了那么大的雨,别把信件弄湿了。”
何雨柱赶紧把信封收回来,再眯着眼睛、撇着嘴,向那个黑乎乎的小孔内望去。
肯定看不清里面的情况,他攥着那封信,迅速地离开了这个邮筒:“可得加点儿小心。”
走了一段路,他的神色黯然了下来,低声说着;“我听一大爷说,娄家没人住了?”
“肯定是搬走了。”阎解放知道最终也瞒不住他——因为何雨柱现在不去大领导家做饭,以后还是要去的。
“哎。”何雨柱叹口气,再看了看手里的信,“玛的!没许大茂瞎搅合,哪至于有这么多事儿啊!”
“你也经历了很多,不是吗?”阎解放盯着他的眼睛。
想起和娄晓娥前一段时间的的热烈交往,何雨柱的脸也红了。
沉默地走了一会儿,他的脑袋扬了起来,步伐更加稳健和轻快了。
两人到了邮局,先后把各自的信件投了进去,彼此都是暗呼口气。
周蓉接到阎解放这封带着鼓励和期待的信件,再手里捏着那两张纸币,自然是心里甜滋滋、美滋滋,再就是恶狠狠地开始做考前冲锋。
周秉义、周秉昆得知可能会在暑假期间,去京城游玩几天的消息,当即欢欣鼓舞,使出浑身力气加紧学习。
课余时间,周秉昆找到郑娟,说了阎解放发出去的邀请。
“我去不合适吧?”郑娟红着脸说,“再说,我还得上班儿呢。”
想了想,周秉昆认真地说:“那好,我也不去了!”
“你去吧?”郑娟既是不好意思,又有些惊讶,“这机会很难得啊。”
“我不去。”周秉昆的语气很坚定,“我姐夫说了,要我好好照顾你,保护你!”
郑娟羞红了脸,低着头不敢说话……。
何雨柱的那封信寄出去后,也获得了他意料之中的欢喜,更有意料之外的欢快。
第四天的傍晚,他下班回到院里,像是往常一样地扭头向秦家看去。
现在的天气热了,秦家和其他住户一样,在繁忙的晚饭操作期间,都是敞着门的。
何雨柱精光一扫之下,立刻打了个激动的颤栗:秦淮茹丰腴的身子背对着屋门处,秦京茹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择菜呢!
“柱哥,回来了?!”
阎解放的这声问话,险些让出神的何雨柱摔个跟头。
脚下绊了个蒜,何雨柱站稳后,笑呵呵地大声说:“解放,你回来得早啊!怎么着,一起喝点儿啊?!”
“我吃过了,你赶紧回去做点儿什么吧。”阎解放忍住暗笑。
“简单!整个‘摊黄菜’,热两个馒头夹着吃!”说着,何雨柱回了自家。
阎解放坐在小屋里的桌边,从窗户出看出去:一幕幕人生的活报剧,又出现在他的眼前。
精明的何雨柱喊了话,那边的秦淮茹听到后,当然会很快走过去。
说笑几句,她端着一盘炒鸡蛋,回去了贾家。
不多时,她端着一大碗小白菜汤,笑嘻嘻地走了过去。
她的堂妹手里捏着个小布袋子,跟在后面。
何雨柱在屋子里发出惊呼声,随即传了出来:“嘿,我说秦淮茹,你可真够可以的!我一下摊了三个鸡蛋,你就给我端来一碗汤啊!”
“喊什么喊?不嫌害臊!”秦淮茹埋怨着说,“没看京茹还给你拿来炒花生下酒嘛!”
“哟,京茹来啦?快坐,快坐,别站着了!”何雨柱赶紧张罗。
这个关系重新搭上,秦京茹羞答答的红了脸。
何雨柱看在眼里、喜在心头,开心得眼睛睁不开、嘴巴闭不上。
秦淮茹很懂男人,尤其是何雨柱这样的大龄单身男人。
应该是对堂妹的人身安全不放心,或者就是自己还不能忍心把堂妹送给他。
她坐在旁边,轻松地说笑着,好像秦京茹是个陪客才对。
吃了馒头、喝了菜汤,何雨柱就着炒花生再喝了两杯酒,觉得心满意足。
秦淮茹端起大碗,何雨柱抬头笑着说:“赶紧拿回去洗了吧。”
“京茹,我那儿的针线活儿还没做完,你给打个下手儿。”秦淮茹毫不客气地说。
秦京茹虽然不乐意,但也不好说强硬地独自留在单身汉的家里。
见她噘着嘴,一步三回头地走了,何雨柱气得低声骂着:“这他玛叫什么事儿啊!你做针线活儿,京茹能打什么下手儿!”
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,秦淮茹或许是要试探何雨柱对堂妹秦京茹的诚心,或者就是还没咬牙舍得把堂妹嫁给他。
总之,何雨柱时常能够见到秦京茹,但是单独相处的机会,一个礼拜也没两三次。
就是这仅有的几次,他也和秦京茹说不了几句话,就被秦淮茹以各种借口终止了。
心里着急得不行,何雨柱又没有别的办法。
而且,他总是处于很被动的状态:秦京茹只能来找他。
原因就是贾梗现在很记恨何雨柱——和秦淮茹醉酒搂在一起太辣眼,那孩子心里过不去。
见面少,又只能是这样的单线联系,何雨柱终于忍耐不住,找到了阎解放。
“解放,你说我这好像就是隔着玻璃看到炖鱼的猫,看得到够不着啊!”何雨柱气恼地说,“早知道这样儿,我当初还不如,”
说到这里,他既觉得要避嫌疑,又要顾及不能吃回头草的话,而闭嘴不说话了。
阎解放自然明白他的心思:“这事儿简单啊。”
何雨柱顿时一拍大腿:“兄弟,我就知道你又辙,早就应该找你来问!”
说完,他把身子探得老长,眼睛紧盯着阎解放。
看着他这渴望至极的样子,阎解放语气轻松地说:“找一大爷啊!”
“嗯?”何雨柱疑惑不解。
“你让一大爷为你做媒,正式向秦淮茹提出来。这事儿不就成了嘛!”阎解放解释着说,“一大爷对你很好,肯定会帮忙;他有很关心秦姐,肯定也能说服她!”
“哎哟喂,我怎么没想到啊!”何雨柱连连拍着自己的脑袋。
晚间,何雨柱很懂事地拎着两瓶酒,走进了一大爷的家门。
进了屋子,他先去问候了躺在床上的一大妈:“一大妈,您好点儿没有?”
“好点儿,好点儿,谢谢你惦记着。”一大妈客气地说完,就按住胸口,深吸了口气。
她身体本来一直偏弱,近来心脏病的问题,也有加重的迹象。
何雨柱叹口气:“嗐,您瞧我这总是瞎忙,也没说经常来看看您。”
一大妈摆摆手,一大爷易忠海不在意地说:“得了,傻柱,别净说客气话了。拿着酒来,这是有事儿啊?”
跟一大妈说声“您先歇着”,何雨柱和易忠海走到外屋的桌子边,坐在了椅子里。
“一大爷,您看我也老大不小了,这搞对象、结婚的事儿,应该着点儿急了。”他笑呵呵地说。
易忠海对他很关心,也曾经给他说过对象,但被他以长相不好,或者是身材不好而拒绝了。
现在听他这样说,易忠海笑着问:“你不是眼界高嘛!”
“我敢吗?”何雨柱连忙说,“我就是想找个贴心的,凑合过一辈子得了。”
易忠海看看他,挠了挠头:“傻柱,我给你想着点儿这事儿,可是你的眼界也别太高喽。”
他的话刚说完,何雨柱立刻满脸堆笑:“我就说有事儿还得求一大爷!”
“我明白了,你小子是‘有备而来’的,对不对?!”易忠海指点着他。
“也谈不上。”何雨柱认真地说,“秦淮茹的堂妹秦京茹,我觉得挺好。”
提到秦京茹,易忠海的眉头略微皱起。
见他沉默不语,何雨柱有点着急:“一大爷,怎么了?”
犹豫一下,易忠海漠然地看着他:“她不是跟许大茂来来往往的吗?现在许大茂被抓了,有没有秦京茹的事儿,这还说不清呢。”
何雨柱顿时急恼地说:“跟她有什么关系啊!要是您这么说,那于海棠还总跟许大茂喝酒呢!”
“于海棠没住在这里,我也管不着。”易忠海说完,忽然又想起来什么,“我还真听说,于海棠正着急谈对象呢。”
何雨柱原本也有追求于海棠的意思,但那时她和许大茂打得火热。
现在于海棠单了,何雨柱的心里却有了秦京茹。
“我没跟您说于海棠的事儿,我是说,”他急切地说。
易忠海摆摆手,打断了他的话:“海棠为什么着急搞对象,不就是想急着摆脱和许大茂的关系嘛!秦京茹也够呛!”
何雨柱听他说得过于谨慎,眨眨眼睛,一时也没想出什么主意来。
“傻柱,我是为你好。”易忠海低声说,“过一段时间,等这阵风头儿过去了,你找谁都行!现在,我劝你还是先老实一会儿!”
何雨柱心里这个气:玛的许大茂这都进去了,还得耽误哥们儿的好事儿!
“那,那我就这么单着?”他不甘心地说,“我实话跟您说吧,秦京茹也跟我私下里说了,她同意跟我谈对象!”
“那你还找我来干什么?!”易忠海有些不悦。
何雨柱不敢得罪这位恩人,只好缓和了语气。
“一大爷,我是想,想让您去跟秦淮茹说说,别让她总拦着。”他低声央求着说。
易忠海听到这话,不禁笑了:“我就说你小子心里有事儿!”
何雨柱见彼此都已经说破,索性继续央求:“我也说不好为什么,可秦淮茹总是拦着,我又不能跟她翻脸,就只好求你去跟她说说了。”
易忠海默默地点点头,暂时没有回话。
何雨柱跟秦淮茹的交往,大院里的人,只要是有眼,就能看出个大致的端倪。
前一阵子,贾张氏更还公开把这两人一起臭骂了一顿。那场恶战,甚至还把易忠海也牵扯了进去。
不是那样难堪,一大妈的病体也不至于这么沉重。
现在要是主动去找秦淮茹谈这事,易忠海知道这也不是三言两语的事。
还别提能不能成功,就是说得时间长了,被贾张氏发现,那绝对又是一场令人难以承受的侮辱,会降临到易忠海的身上可知。
这是一个原因。另外还有一个,就是易忠海关心何雨柱不假,但同时也对秦淮茹很关心。
要说何雨柱兄妹在小时候,得到易忠海的很多照顾。那么他现在的爱心释放之处,就是斜对门的秦淮茹了。
这里面的缘故,外人难以看透说清,就连易忠海本人,有时候也觉得很恍惚:
为什么就总是这样大义凛然地,去帮助秦淮茹呢?
总之他心里,是时常装着她丰腴的身影就对了。
何雨柱现在这样说,很明显是秦淮茹不乐意的。
易忠海肯定不想秦淮茹为此伤心,因此更加不愿意就此出手相助。
见他沉默良久也没有回话,何雨柱忍不住继续说:“一大爷,”
易忠海再次摆摆手:“傻柱,听我一句劝——等许大茂的这事儿稍微安静一点儿,你再想其它的事儿。”
“嗐。”何雨柱急得红了脸,“一大爷,您是太胆儿小了,真没事儿!”
易忠海还没说话,里屋的一大妈听得麻烦:“老易啊,能帮就帮帮傻柱。”
抻头答应一声,易忠海转回头再瞪了何雨柱一眼。
何雨柱陪着笑脸,连连拱手作揖。
“这样吧,”易忠海做了最后的决定,“于海棠要是找着了对象,就说明她和许大茂的事儿,不会有什么大影响。那时候,我一准儿帮你去跟淮茹说去。”
何雨柱还要再央求,易忠海压低声音说:“傻柱,你老实一会儿都不行?
别说许大茂、刘海中,就连李怀德都抓进去了呢!这事儿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