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此心知肚明,两人都不必多说。
笑呵呵地向前走了两步,何雨柱再走来低声说:“解放,九点钟以后。算了,还是我来找你吧。”
说完,他拎着网兜向后院走去。
“傻柱,跑那么快干嘛?!”秦淮茹拦路虎一般的声音传来。
“别打这主意啊——这是‘孝敬’老太太的。”何雨柱说完,小跑着去了后院。
都在一个院住着,秦淮茹并不很受聋老太太喜欢。
傻柱手里的饭盒看上去沉甸甸的很诱人,但秦淮茹知道是送给聋老太太的,也并不敢去蹭吃蹭喝。
她更还知道,娄晓娥也在聋老太太那里。
目前她也并未对何雨柱和娄晓娥两人的交往,有什么特别的疑心。
毕竟那两人还当着聋老太太的面儿呢。
饭后,阎解放既看着弟弟妹妹学习,自己也做个表率:拿着旧课本翻看着。
时间已晚,阎解旷和妹妹去院里洗漱,回来后转告阎解放:何雨柱喊他过去坐会儿。
到了何雨柱的屋里,阎解放见到喜笑颜开的他:“什么事儿这么高兴?”
“雨水要结婚,这是一件喜事儿吧。”何雨柱掰着手指头说,“哥哥我也要结婚,这又是一件喜事儿。”
“这么快啊。”阎解放佩服地说。
听到这话的何雨柱更加得意:“就是要麻利儿的。”
“娄姐?”阎解放低声问。
何雨柱立刻回身看看屋门,小心地点点头。
既然担心被秦淮茹发觉,就说明他仍然抱有一份对她的情感。
是关心是爱恋还是别的什么,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。
聋老太太和娄晓娥,却都很清楚:秦淮茹对傻柱很明显有意。
可这两人并不觉得有“插一杠子”的嫌疑,因为她们知道:即便傻柱能够接受有着三个孩子的秦淮茹,贾张氏却肯定不会同意寡儿媳再嫁。
哪怕秦淮茹嫁的就是同在中院的邻居,是经常帮助她们的何雨柱。
至于要想办法开解贾张氏,聋老太太和娄晓娥都觉得没那个必要,去自寻烦恼。
此时还被蒙在鼓里的秦淮茹,就只能作为想要嫁给何雨柱的,娄晓娥的牺牲品了。
阎解放见何雨柱如此兴奋,也只得不再追问他和秦京茹之间的事。
“可是,”何雨柱压低声音说,“娄家的事儿不‘利索’啊。”
“嗯。”阎解放不在意地说,“人家要还是财大势大,你自己想想。”
想了想,何雨柱缓呵呵地笑着说:“倒也是。要还是以前那样儿,我也就是去人家做顿饭。”
说完他还是有些担心,默默地抽着烟。
“柱哥,你最近去大领导家做饭了吗?”阎解放随口问着。
“去啊。说好了,每礼拜去两回。”何雨柱自顾说着。
忽然似乎想起来什么,他抬头看过来。
阎解放只是微笑着点点头,何雨柱像是受到磁场影响一般,做着同样的动作。
目前一切看起来都还正常,但要想不被可能的大雨淋透,就应该先准备好雨伞。
他把烟卷丢在地上,狠狠地踩灭:“明白了!”
周六的中午,阎解放接到了来自吉春的信,还是两封。
拿着两份信掂了掂,他不能从重量上,做出孰重孰轻的区别:都很沉。
成年人不做选择题?一句没有意义的自大话。
先打开周秉昆的来信,阎解放感受到他热烈、诚恳的感谢之情。
先写明“姐夫”的字眼后,周秉昆开心地做了汇报。
郑娟被安排在《金土地》杂志社,做了一名食堂的临时工,月薪十八元。
周秉昆询问过邵敬文,得到的答复是:以后有机会,争取给她尽快转正。
除此之外,就是周秉昆把自己近来的学习情况,做了认真而诚实地说明。
从班级的倒数几名,他已经逐渐向成绩中游的同学靠拢啦!
最后,他再说写了几首小诗,其中一首被邵敬文采纳,转登在相关报刊中了。
这个信封里,还有郑娟亲笔写的一页感谢信。
因为不是很熟,她的措辞显得很拘谨,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:感谢阎大哥!
能够安排到这份工作,她给家里可以持续、稳定地拿回十八块钱。
这些宝贵的现金,可以让她和更多人接触而心情更好,可以让母亲(养母)郑秀,获得多一些的休息时间。
看完了周秉昆和郑娟的信,阎解放为自己感到鼓舞:都很顺利。
把这封信收好,他拿起另一封沉甸甸的来信,小心地撕开了封口。
周蓉也表达了谢意之后,主要是发出了惊赞:为什么这样顺利呢?
顽皮地发问之后,她再做了自我解答:因为阎解放做事很周密,很认真。
从这两个词汇,周蓉再对考上好高中,表示了必胜的信心。
接下来她再用虽是隐晦,但很明显的词句,说出了自己对阎解放想念之情,并希望能够多看到他的作品和文字。
读完了信,阎解放沉默地坐着,心里也很惦念、想念她。
很快就写完了给周秉昆、郑娟的回信,他希望他们都能安心学习、工作,不要有分心的情况发生。
这里面主要是叮嘱周秉昆的。
阎解放既要求他把注意力放在学习和诗歌创作上,业余时间多去帮助郑娟。
封好了这封信,阎解放自信能够让周秉昆,因此没有更多的闲余时间,去和不合适的人过度交往。
郑娟呢?这个早熟的懂事女孩,一定会怀着感恩的心,和周秉昆认真相处。
给周蓉的信,阎解放写得很轻松。
洋洋洒洒地,不觉间就是一千多字。
信中,阎解放坚信她能够得偿所愿地,考上理想的中学。接着,他希望她在认真学习之余,能够和家人多交流。
——你的开心,我确定可以知道。沿着你视线所及的芳草鲜花看去,我就在这里……
写好了这两封信,阎解放封好后,把它们塞进了邮筒里。
“嘀铃铃——”
刚回到办公室,他就听到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。
接起电话,他不禁笑了:“海棠姐。”
于海棠那天醉酒后,一直睡到天色将黑。
即便如此,她也不是自己醒的,而是被回到家中的父母喊醒了。
屋内亮着的电灯,晃得她的眼睛一时睁不开。
大脑中的思绪也很紊乱,于海棠坐起来后,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:被不擅于喝酒的阎解放灌醉了,真丢人!
“你这是跟谁喝的啊?”于母带着埋怨的语气说着,开始收拾桌上的残局。
于海棠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,都还算齐整,心里安定下来:阎解放道德高尚,没有趁机乱来。
“哦,呃,嗯,”她犹豫片刻,随口回答,“来了两个同学,喝完了她们就先回去了。”
“两个同学?”于母一边收拾一边问着,“你们三个人,怎么就两双筷子?”
“嗐,”于海棠迈着摇晃的步子走近前,数了数筷子的数量,“我的那双可能已经插回筷笼里了。”
“瞧你这喝的,”于母不满地说,“自己都糊涂了!下回可不能这么喝了!”
于海棠随口答应着,心里暗恨:下回一定亲眼看着阎解放先倒下!
此时她给阎解放打来电话,就是要再和他约一场。
她带着恳切的语气,表达着希望能扳回一局的热切。
“别总这样喝了。”阎解放笑着对话筒说,“你睡觉的口水,都流到我衣服上了。”
“啊呀,”电话那边的于海棠更加羞恼,“必须要你的口水,流到我衣服上一回!”
阎解放暗笑:坚决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。
“聚聚当然可以,但不要那样喝酒了。”他认真地说。
“好。”于海棠权且答应下来,“那就这周日吧。你还来我们家!”
同样的地方,能够获得两次胜利吗?
阎解放拒绝了:“来我们家吧。”
不入虎穴焉得虎子?!
“好!”于海棠痛快地答应了下来。
刚要放下电话,阎解放忽然想起来什么,连忙说:“等一下,海棠姐,这周日不成,我要出去。”
很遗憾,但想着翻盘的于海棠,立刻接话:“那就下周日中午!”
“好,就这么定了。”阎解放笑着说完,挂好了电话。
和于海棠的交往,可以增加四十号大院局势的复杂程度。
但阎解放在这个周末,已经有了其它的安排。
周六的中午,冉秋叶向阎解放说了要和娄晓光去看电影的事。
“去吧,这样的小事儿,就别跟我汇报了。”阎解放大方地说完,冉秋叶哈哈大笑不止。
娄晓光有了约会,娄晓娥再来到聋老太太这里,和何雨柱探讨“命运”。
两人聊得还不尽兴,但时间已晚。何雨柱只好带着惋惜之情,把娄晓娥送回了家。
既担心秦淮茹来骚扰,他又有满怀的激动之情,就把阎解放喊来了自己的屋里。
阎解放只好做个耐心的听众,让他手舞足蹈、吐沫横飞着,大谈“什么是命运”?!
“傻柱,傻柱!”
秦淮茹一边喊着,一边走进屋来。
何雨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,或者就像是被正义群众逮住的小偷一般,眼神游离着看向她:“什,什么事儿,秦姐?”
见他这样郑重客气,秦淮茹倒也不好当着阎解放的面调笑。
“看见京茹了吗?”她带着一份着急问。
听到这个名字,何雨柱不禁皱紧了眉头。
心里打着小鼓,他不由得迅速地在心中权衡起来:秦京茹?这是主动找我复合来了?我是要她呢,还是要娄晓娥呢?
秦京茹虽然可恨,但毕竟是是个水灵的小姑娘。可惜,她也因此而太嫩了,不懂“命运”,太贪财、太好吃;
娄晓娥虽然是离异的,但很懂风情,尤其可以和她畅谈人生,畅谈命运……
他在心里打着小九九,秦淮茹却又在着急地发问了:“看到没有啊,京茹下午就来了。在家里胡乱吃了几口饭,她这好几个小时都不见了。”
何雨柱一听,心里立刻拿定了主意:来了这么长时间,秦京茹要是想和我复合,早就找我来了!就还是娄晓娥吧!
眨眨眼睛,他疑惑地反问:“她来了?我都不知道啊。”
“那还不帮我找找去!”秦淮茹上前要拉他。
“我这儿跟解放说正事儿呢,离不开,真离不开。”何雨柱赶紧向后一躲,避开了对方的手。
不好多说什么,秦淮茹看了一眼阎解放,再瞪了何雨柱一眼:“你就是个打光棍儿的命!傻柱,真傻!”
说完,她气呼呼地摔门而去。
默然地坐了一会儿,何雨柱的嘴角上扬:“嘁,我傻?用不了多久你就明白了,到底是谁傻!”
对秦京茹的恼恨,随着他想起和娄晓娥一起谈命运的快事,而逐渐消失了。
不要埋怨他没心没肺,这样的人,活在这个嘈杂人间是最快活的。
随着心情的好转,不再惦记秦京茹的他,继续恢复了和阎解放一起讨论命运的话题。
安静地听着他讲解着,阎解放偶尔点头,或者发问几句以作配合之余,大脑中搜寻着秦京茹的下落。
不用多想。
秦淮茹当然想不到,近来和许大茂交往密切的秦京茹,此时正躺在他的怀里,已经转换了传统意义的,女孩和女人身份的转换。
在许大茂山盟海誓着,发出必须要娶她的许诺下,在许大茂威逼她如果不答应立刻“就范”,就会很生气地重新考虑两人关系的威胁下。
得到他许多礼物和关爱的秦京茹,答应了他的请求,走进了他的小卧室……。
“怎么样啊?解放,你觉得哥哥我说得到底怎么样啊?”何雨柱带着心中的自得,认真地发问。
回过神来的阎解放,冲他点头认同之余,再缓缓地说:“命运,都是不同人在不同阶段的理解。如果能够说得清,那就不是真正意义的命运解读。”
对于这样的话,何雨柱肯定是想不明白的。
皱眉思索良久,他使劲点点头:“大道无形!”
一拍大腿,阎解放竖起大指给他点赞。
还没开口,他就看到屋门被人猛地推开了。
随着这“哐当”一声,失魂落魄的娄晓娥,出现在了二人的眼中。
何雨柱当即目瞪口呆,阎解放心中感叹:娄父娄母出事了。
赶紧关好屋门,何雨柱反身询问:“晓娥,怎么了?”
娄晓娥见到阎解放,应不当外人,也来不及多想什么。
听她低声哭诉了家中的剧变,何雨柱颓然地坐了下来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