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我懂。”秦淮茹再有不舍,也不能公开表达出来,只好拖着长腔回复。
贾梗见如愿以偿,笑呵呵地说:“刚才忘了问傻叔,晚上他要做什么好菜啊?!”
“赶紧上学去!”秦淮茹推了他一把,“你傻叔下班儿不准时,你做好抗饿的准备!”
“中午就不吃了!”贾梗背起书包,喊了一声后,小跑着走了。
贾张氏笑着喊:“慢着点儿啊!”
“哟,张大妈,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?!”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走来,笑呵呵地发问。
“哦,没什么。”贾张氏知道这家伙总是从中作梗,但又不想真得罪他,只好随口作答。
许大茂冲秦淮茹点点头:“走啊,我骑车带着你。”
“谢谢了,我自个儿走吧。”秦淮茹说完,转身进了屋子。
许大茂向秦家张望了一眼,很遗憾没有见到秦京茹。
出了院子,他心里哀叹着,刚要跨上自行车,却见秦京茹从公厕的方向走来了!
见到这个坏蛋,秦京茹瞪了他一眼,鼻子里“哼”了一声,准备快步走开。
“我说得没错儿吧?”许大茂单刀直入主题。
“什么没错儿?”秦京茹诧异地问。
“你还没看出来啊!”许大茂很同情地看着她,“我刚才都看见了——你前脚出来,傻柱跟秦淮茹后脚就在那里有说有笑的。秦淮茹还说多亏了你,她家才会享口福的呢!”
秦京茹的眉头皱紧:“嗯?”
见她再起疑心,许大茂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暗自在心中拍巴掌:跟算命的说话一样,只要你心里有疑惑,那就肯定信!
“赶紧的,还有好多话没法儿说呢!”他朝自己的自行车后车架示意一下,“胡同口儿有家饭馆,我请你吃油饼、炸糕。咱们边吃边细聊!”
想了想,秦京茹低声说:“你先去,我走着过去。”
许大茂也觉得这大早上的,胡同里总是人来人往的。要是被认识的人,看见两人太亲近就不好了。
“赶紧的啊,我先去那里等你!”低声说完,他认真地对秦京茹点点头,骑上车子先走了。
秦京茹看看他的背影,再看看大院的方向。
觉得许大茂说得有可能是真事,但她此时的裤袋里,还装着何雨柱给的几块钱呢。
权衡之下,她在好奇与羞恼的心理促使下,即便朦胧地感觉到许大茂是故意挑拨,也抱定了只问具体内容,不听他乱说的心思,迈开了腿。
“嘀铃铃。”
没走多远,她就听到身后有自行车的车铃响起。
赶紧避在路边,她转头看过来,立刻笑嘻嘻地说:“解放哥!”
“嗐,你别总这么喊我啊。”阎解放捏住车闸,“都被你喊老了。”
秦京茹歪歪头,还是笑眯眯的样子。
“去哪儿啊?我带你过去?”阎解放询问着说。
秦京茹摇摇头:“不用了,你赶紧上班儿去吧。”
“我好像看见你跟谁说了什么?”阎解放看着她。
犹豫一下,秦京茹的眉头皱紧,看了看大院的方向,再凑近前低声说:“我给你说实话吧。是许大茂又要找我!”
“哦。”阎解放点点头,“怎么了?”
“我觉得好奇怪啊。怎么他一说话,我就觉得必须要问个明白呢?!”秦京茹自觉奇怪,疑惑地问着。
“‘拍花子’,知道吧?”阎解放笑着说,“其实人贩子用的不是什么迷魂药,是用言语来诱骗受害人的。”
“哦,是吗?解放,你懂的可真多!”秦京茹脸色有点发白,“那我还去吗?”
说着,她冲胡同口努努嘴:“许大茂在胡同口的那个饭馆等我呢。”
“你自己决定吧。”阎解放重新骑上车子。
他只觉腰间一紧,被秦京茹抓住了。
对于许大茂有了更多防范心理,秦京茹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,同时也不想错过油饼、炸糕。
车子略微晃动一下,阎解放扶稳了车把,带着她骑出了胡同。
许大茂提前到达后,从墙角向胡同里张望着。
正觉没有看到秦京茹的身影而诧异、遗憾,他忽然被阎解放喊住了:“许哥,在这儿等着呐?!”
随后,秦京茹就从他的车后座上,跳了下来。
“嗯,啊,”许大茂难堪地答应着。
阎解放看了看他,再对秦京茹笑笑就走了。
看到了秦京茹的右手扶着阎解放的腰,许大茂觉得自己的腰眼儿很不舒服。
他心里暗骂一声:小子,抢我的女人,回头儿有你好瞧的!
“说不说啊?”秦京茹皱着眉头问。
许大茂此时有些后悔,觉得没必要花这早点钱了。
可他心里毕竟还残存着,能和秦京茹搭搁的欲望。
也不能站在路边跟她说什么,他只好严肃地说:“走,咱们饭馆里说去。”
有了阎解放事先给出的“那碗酒”垫底,秦京茹一边吃着热乎乎、香喷喷的油饼,一边喝着甜豆浆。
“嘿,我说你怎么光顾着吃啊!”许大茂哀怨地说,“你不恨傻柱跟你姐那样儿?”
“你不是说还有炸糕呢吗?”并不作答,秦京茹不满地说。
“得,我就好人做到底。”许大茂只得再去买炸糕。
“两个啊。”秦京茹转头叮嘱。
两个炸糕也进了肚里,秦京茹觉得心满意足了:“能一直抗到晚饭。”
“你倒是抗到晚上去了,我的午饭钱都被你一个人吃了!”许大茂哀叹着说。
秦京茹毫不在意地看了看他:“你说的都是假的,我压根儿就没信。”
许大茂不禁被她气乐了:“秦京茹,我说你可真是心大!”
“还不是被你逼的!”秦京茹的脸色沉了下来,“你净胡说八道!上次你说我堂姐和傻柱的坏话,我问过了,根本没这事儿!”
她这样说,自以为已经很聪明,可以起到试探与反击的双重作用。
许大茂的确觉得很沮丧,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:这种事是能够开口问的吗?
即便问了,谁会承认呢?被问的人不承认,发问的人就真的会觉得心安吗?那不成了傻子了嘛!
“呵呵。”许大茂点点头,盯着她说,“你要是这么想,我也救不了你。你就看着傻柱跟你堂姐腻歪吧!”
冲她歪嘴笑了笑,他站起身来向外走去。
第104章
要想破坏两个人,或者是两方的关系,世界上最简单、最有效的办法,就是离间计。
更何况许大茂说的这些话,的确也不是空穴来风。
秦京茹忍了忍,屁股离开了板凳。
隔着饭馆窗户的玻璃,她看到许大茂带着大无畏的神态,镇定自若地打开了车锁,骑车进入了马路里。
他的背影混入了车流,秦京茹暗想着:只能先走着瞧了。许大茂这人很大方、很懂女人心思,可惜结了婚了。
暗呼口气,她推开饭馆的门,转回胡同里。
身后传来自行车铃的声音,她带着欣喜回身看去,只见到一位普通的过客。
想起阎解放,她也觉得无奈:这个大男孩倒是很好,又是单身。可惜,他不愿意和自己处对象。
比他大几岁的事实,让秦京茹感到无奈:我这么憨,不像是年龄很小的吗?
阎解放到了单位,和一众熟悉的男女同事,先后打着招呼。
“解放,你的信。”冉秋叶笑眯眯地走过来。
道谢后接过来,阎解放看到是吉春市发来的。
“不是周蓉。”冉秋叶很敏感地说。
她很聪明,仅从信封上的字迹,就能够辨认出来:一般来说,女性的字体相对隽秀;男性的字体,就更容易辨别出来一些,比如写得都很阔大、刚硬。
“嗯,应该是她弟弟写来的。”阎解放说完,和她各自走向不同的办公室。
中午午休的时候,办公室里的同事或是回家吃饭,或是凑到别的办公室聊天。
独自坐在办公桌旁,阎解放安静地拆信阅读:的确是周秉昆写来的信。
写的字数很多,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来,周秉昆写这封信的时候,心情是极为喜悦和欢快的。
也难怪。十四岁的这个少年,得到了他的人生中,来自未知外界的第一份庄重的认可。
邵敬文认同了阎解放的建议,把周秉昆的那首小诗,发表在了《金土地》杂志的正刊内。
随后,很会做事的邵敬文,没有等周蓉和周秉昆来杂志社,而直接把采纳稿件的回信,寄到了周秉昆的学校。
这样的事情,立刻使得周秉昆在学校里成为了风云人物。
他带着谦虚的词汇,以及脸上难以掩饰的开心笑容,对前来祝贺的老师、同学,一一道谢。
他的激动心情还没完全恢复,就于第三天收到了杂志社,通过邮局发来的稿费单据。
再次引发了老师们对他的重新认定,再次引起了不同年龄段的同学们,对他祝贺和赞美,周秉昆在难以平复近乎狂喜的心情。
回到家中,他举着钱数虽然不多、但意义极为重大的这张单据,出示给父母和哥哥姐姐的时候,震惊了全家人。
父亲周志刚很为自己原来对孩子们,尤其是对周秉昆进行的简单教育愧疚;
母亲李素华平时就很心疼这个脾气倔强的小儿子,现在当然为他有这样的成就,激动得更还抹了眼泪;
周秉义为弟弟连声称赞,周蓉当然也笑嘻嘻地夸赞不止。
周秉昆兴奋过后,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,赶紧给阎解放写来了报喜与道谢的这封信。
除了这些,他还用谨慎的话,提及了自己有时间的情况下,会去郑娟家帮忙的事。
阎解放见周秉昆的事如同己愿,除了为他感到高兴之余,更要为邵敬文的认真致谢。
先给周秉昆写了一封表达祝贺,并鼓励他耐心地继续好好学习,并向邵敬文多请教。
想了想,阎解放在信中再对他提出了要求:要多向积极进步的同学靠近,避免陷入到其它的,诸如打架闹事的情况中去。
信的末尾,他再对郑娟及其一家,表达了问候。
这封信写好,他再给邵敬文写了一封表达真挚道谢的去信。
邵敬文看成是周秉昆的贵人,他做事严谨细致的同时,更还与周秉昆有着似乎天然的缘分。
阎解放是在把他们之间的这份缘分提前,并巩固得更好。
写了这两封信,他仔细地收好之后,准备再给周蓉写一封。
信的内容应该怎么写?
此时的周蓉,虽然已经有了懵懂的异性情感,但终究还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女。
化肥可以催熟庄稼,但人们更喜爱的粮食,还是天然的。
阎解放也不想让娇嫩鲜花一般的周蓉,过早地为两人情感的事分心。
两人的通信,很难避过她父母的“审查”。
如果周家父母觉得两人的交往,会影响到周蓉的学习、生活,那肯定会有埋怨,甚至是阻止。
出于长久,乃至几十年的人生之路的考虑,想要获得所有人为这份情感祝福与关爱的阎解放,就要更加审慎。
出于这方面的考虑,他应该要做得比性格独立而热火的周蓉,还要耐心一些。
“解放,累了吧?”冉秋叶走近前来,展开了手心。
阎解放随即看到,她粉嫩的手掌里,有十几粒山楂干:“我自家晾的,可好吃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阎解放拒绝不得,拿过来一粒放进了嘴里。
手心里觉得痒痒的,冉秋叶干脆地把山楂干,都放在了他面前的信纸上:“都给你。”
“你自己吃啊。”阎解放连忙说。
“给我念首诗。”冉秋叶坐在他的对面,笑眯眯地说。
“我最近没有写,你也看到我挺忙的。”阎解放带着歉意说。
冉秋叶虽然觉得遗憾,但还是不想放过他:“你随便说就很好,我认真听着。”
见她坚持,阎解放只好略作思考。
冉秋叶很快就从他的脸上看到轻松的笑容,不禁对他竖起大拇指:“你肯定有了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阎解放大笑起来,“什么啊就‘有了’?!”
也开心地笑了起来,冉秋叶赶紧解释:“我是说,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——你想出新诗了。”
止住了笑声,阎解放只好回复:“我说几句,你可别笑。”
“赶紧的啊。”她催促着说。
清了清嗓子,阎解放自己先忍住笑,看着她缓缓地说:“大海啊,你全是水;高山啊,你全靠垒;森林啊,你全是树;草原啊,都是四条腿。”
冉秋叶面无表情地听着,不住地点头。
听到最后一句时,她更是瞪大了双眼,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