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族陵,世世代代将族人葬在祖坟里,位置一般不会距离宅子太远,只有分支和支系会距离祖坟远些。
它的意义在于让同一血脉的人死后有归宿,而不是乱葬乱埋,也能让一些后人起到积极作用,为了死后进入祖坟努力着。说着虽然很奇怪,但确实帮助了不少先辈,做出大事后,在祖坟享有一定地位。
中原的央寰南宫家是如此,东部的都域夏家也是如此。但祖陵仅存于大户人家。
祖陵的规模一般都比较大,往后可能还会加大面积,只要族人血脉不断祖陵就会一直增加,直到千万年后族人的血脉断了。
南宫云媛家的祖陵很神秘,如果不是族长和守陵人,是绝对不可能得知祖陵位置的,但族人死后进入祖陵的条件宽放,一般不会有人被逐出家门、禁入祖陵。
而具体原因,不为人知。
早在千年前,曌盟第一代创始人就建立了属于一个杀手组织的祖陵,只有曌盟中上等层成员可以进入祖陵,若家族有陵墓,可享受衣冠冢,遗体交于家族葬于家族祖陵。
创始人其实也是为了激励大伙执行任务时的积极性和贡献性,而且每次都会有奖励。
因此,曌盟日渐强盛,成员、杀手越来越多,遍布夏原各地。
甚至一度被宣称是夏原皇族亲自任命的掌司,所以,这也是曌盟在百姓眼中口碑好的证明。
最初,建立祖陵时分别在燕妃和皇城及央寰建立了祖陵,后面又在西部建立了祖陵。
这是一种很高尚的荣誉,进入祖陵就说明你为曌盟做过贡献无论大小,但也可作为纪念来安葬,不过纪念一般是非同小可之人,盟主也可自行决定谁能进入祖陵。
巧合的是,西部祖陵就在朝孟村往南五里处。
“盟主!”
“把他葬在咱们祖陵里……是不是有些不妥?”
雀鹰跟在云媛身边,一行人抬着孙子逸的遗体正前往祖陵,另外四个帮忙的曌盟杀手看起来有些不服,雀鹰注意到了二人。
风起走在队伍后面,作为断后保护大家,那四个人则是抬着遗体跟在云媛身后,而风凰,她就在孙子逸身边耐心陪伴,那流不止的眼泪依旧流淌,不削不减。
曌盟每个人都知道进入祖陵对自己意味着什么,也都知道何人能进。
当看到一个不是曌盟的人被葬到曌盟祖陵时,他们难免觉得不平衡,纠结凭什么。
云媛也丝毫不避讳这个问题,即使雀鹰是外人,孙子逸是自己女婿。
云媛公私分明,不会有手下有一点疑问会生气,雀鹰之所以也明白这一点才会问。
风起和风凰都觉得没有问题,没什么疑问。
“为保盟主之女而死,仅此一条也足够了。只是临时葬在这,等我们回去就移走。”
“没必要为他特意派人送回家,发生意外怎么办?”
“他只是我女婿,不是我孩子。”
雀鹰想起了漠瓦苏的事,云媛特意派人将尘威和风升的尸体送到家,不惜半路会遇到危险,也是为了让孩子回家安葬。
可到了今天,孙子逸的尸体,她没有特意派人互送,只是就地埋了,可见重要程度。
理解了以后,雀鹰没话说了,她也由此感到这个小伙子确实够资格。
为救盟主的二女儿战死,这般勇敢非同小可,当然要说,还是有话可以反驳云媛的。
那就是孙子逸是为了自己的爱人而死的,鲁莽而死。
可即便知道这样反驳,雀鹰和其他四人也不敢开口,因为盟主能决定进入祖陵的人。
既然已经表明临时葬,那就让他在这躺一些时日也无妨,都是江湖中侠义正气之人。
一行人来到曌盟祖陵,风起和风凰四处踅摸,就是看不到祖陵在哪,只看到一条河,应该是前些日子那条大江的一条分支。
两岸相隔很长,既没有桥也没有过河的船只,周围还都是树,河边更是才上去就能塌陷,危险程度非常高。
可河边有一奇特现象,那就是河岸几十米内,只有草地,没有一颗树种植过的痕迹,非常整齐,刚下过雨,土就更松软了。
就当风起和风凰一头雾水时,云媛给孟雀鹰使了个眼色。
只见她走到森林边缘旁边的一棵粗壮的树前,竟打开了树皮,里面是能向下的楼梯,机关性强,但隐蔽性看着差了不少。
这要是那个淘气、手欠的人,指不定就发现了端倪。
雀鹰带头走,云媛在第二个,四个人往一起聚一聚,风凰在孙子逸头部跟着母亲,风起还是殿后,走进了这树中山洞内。
雀鹰在门口等着,等所有人进来后再关上树门,两边都有槽能卡住,不知道技巧无论如何是打不开的,因此他们很放心。
即使外人或淘气手欠的人打开了,也无法走到深处。
因为底下有机关,机关层级达到了十二层,只有曌盟守陵人和曌盟中上层成员知道怎么过,即能绕开机关,还能一下走到底。
云媛二十多年来过,也从母亲那学过怎么绕开曌盟祖陵的机关。
进去之后由她亲自带路,走过机关重重的通道。
祖陵也是墓,它的形象和结构和墓室几乎一致。由黑色或灰色砖墙砌成的墓道,角落甚至有了蜘蛛网,宽能容纳四人,每隔几米就会有一个点火的墙面烛台。
墓道里阴气重重,十分诡异,回声四起,哭声呼啸。
他们走的地方是机关墓道侧面,有可以观察到机关墓道的窗口,是最初建造祖陵时特意修的唯一没有机关的一条墓道,甚至在这条墓道耳室,可以直接看到机关运行的规律,十分壮观,十分先进。
可这跟南宫家的祖陵比起来,还是差的远了。是极具豪华和富贵融为一体的陵墓。
风起动了歪门心思,那就是她自认为走机关墓道,以她的武艺,那些机关根本伤不到她,如探囊取物,走得轻松至极。
但她并没有去,而是乖乖地跟着母亲和大姐一起。
一般来说,她都搞特殊,这算是妥协了,毕竟机关墓道很危险,云媛警告过了。
他们走了一会儿,可算是来到了主墓室门口。
“什么声音?”风凰抬头望去,听到了回声,并不是来自他们,而是从上面传来的。
“水吗?”后面的风起又问道。
“刚才在上面,不是有条河吗?上面就是了!”雀鹰耐心笑着,跟两个孩子解释道。
“这么厉害啊?”风起听后,觉得不可思议。
上面的流水声如此明显,声音都在墓道回荡,还不渗透进墓穴,可谓惊天巧功。
万一不慎,就有可能导致整个墓穴被水淹没,坍塌掩埋。
云媛打开墓室门,风起的惊天巧功感叹瞬间消减。
墓室有好几百米,规模巨大,高度也非常险,据树门到此的楼梯,推测墓室顶端距离地面有一百米左右,顶端有大块石板支撑,来来往往人少,不会出什么问题。
而且下雨也不用担心,因为顶端还有排水的通道,流到墓室里的水沟,然后再流到外面,丝毫不担心坍塌的险境出现。
而这水沟,也恰好形成了一块接着一块的小墓地。
一眼望去,这座陵墓,只葬了不到五十个人,由此可见,曌盟入选祖陵的标准很高。
在场的人里也只有云媛配进入曌盟陵墓,雀鹰即使不退出也没有资格,更别说那四个正在努力的小杀手,风起和风凰不是曌盟成员。
“真是有缘啊!”
“就在他旁边!”
云媛一看,这坟墓最后一个,竟然也是孙姓。
四个人将孙子逸放在了坑里,然后风凰亲自填土,大家都在看,都在尊重的哀悼着。
“就暂时先埋在这!”
“等我们再找到招儿后,回去把他带上,行吗?”
云媛很冷静的说着,她似乎对风招再次被抓走,毫无反应,既没有表现出悲伤和可惜,也没有哭,更没有那暴跳如雷。
仿佛一切都在她计算之中,在她和宁文桓的计划之内。
一旁的风凰此时也在想母亲这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,母亲在等一次发泄的机会。
“那……回去后,他能埋在咱家祖陵吗?”风凰斗胆问。
“什么?”云媛扭头凝视,风凰很紧张。“自然可以啊!他是你相公,更是我女婿,咱们家的姑爷。按理说,你死后应该埋进他家的祖陵,既然他家没落了,只好进咱家了。”
“放心!”
云媛伸手搂住风凰,她想到自己失去苏桓时,也是风凰这么大,但处境不同造就了当初自己的坚强与勇敢,没哭一夜。
听到这句话的风凰,内心非常感激母亲,躺在母亲的怀里,边哭边想念孙子逸。
“真是苦了你了,我的孩子,都是我害死了他们。”云媛的手抚摸着风凰的脸颊,滑啊滑啊的,还顺势擦干风凰的眼泪。
“不!不怪娘,是敌人太狡猾,是那个孽徒的错!”
“我要和娘一起杀了他!”
风凰咬牙切齿,脑子里不停回溯着孙子逸被杀的场面,对蒙着面的何文彧恨之入骨。
在她说完复仇的话后,云媛惆怅的点了点头。
在二人身边,风起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孙子逸,说了很多安慰的话,比之前多出几倍。
在她交代完,看到母亲和风凰煽情完后,她想到了一些事。
“娘,那个人是谁?”她毫不避讳的问。“就是告诉你,我们回仲府的那个人。”她怕娘忘了,竟又主要提示了一遍。
“是我派到后联团的卧底。”
云媛也不藏着掖着,当着两个孩子和雀鹰等人的面说了这个真相,雀鹰也是一脸懵。
“他……”云媛欲言又止。
“是展儿之前定亲的赵尹现在的妻子风父亲。”
如此拗口的话,风起竟然一瞬间就听明白了,觉得非常不可思议,甚至还有点生气。
小妹那么伤心,那么难过,抢她男人的女子竟然是这一路上提供线索的卧底的女儿,是母亲的手下,风起的埋怨蜂拥而至。
“娘!你怎么这样啊?”
“你知道小妹为了那个赵尹付出了多少?呵!现在人家赵大少爷还成了我们的帮手?”
“我决不答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