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族老看了眼钟晚意,“我看行止也立了皇后,而且朝中也已经有储君。后宫空缺,子嗣也少了些。”
“依我看,安然既然都已经为行止生下孩儿,不如今日便上了玉碟,让州儿上了族谱罢。”大族老越看州儿那张神似封行止的脸,越是满意。
当然,起初见到时,也是极为吃惊的。
但是,这些日子安然常把人带到宗室,大族老暗中观察一番后,发现,这孩子聪明知事,有礼,也有学问,如封行止小时一般模样。
大族老认为,这才是他们封家子弟该有的模样。
至于,皇后带回来的封晞晨和封月曦,这两个小家伙,自然也是不差。
长得与封行止也有几分相似,又是封行止亲口承认的人。
再一个皇后的身份较为特殊,傅战神之女。
基本上,只要傅战神不谋反,钟氏这皇后之位,绝对是稳的。
大族老再傻也知道,不可动钟晚意。
但是,要求往后宫添两个人,这点话语权,他还是有的。
“行止媳妇儿,此事你怎么看?”大族老再次把问题交到钟晚意的手中。
她怎么看?
钟晚意淡定地抿了口茶,抬头时发现封行止同样在看自己。
微微勾了勾唇。
封行止头皮一麻,果断地主动把此事接下。
“大族老,仅凭相貌神似,便认为安然郡主的儿子是朕的种,族老不觉得荒唐?”
“这世上有许多机缘巧合之下,长得相似的人,但是他们并非全都是血脉亲缘。”封行止道。
“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,安然郡主又是为什么离京,我想没有人比安然郡主,更了解。”封行止目光如刀一般看向安然郡主。
安然郡主心上一震,略带害怕地藏在了大族老的身后。
“我不知道,也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般说。”安然郡主越说越小声,到了最后,只剩下抽泣声。
钟晚意睨了她一眼,这根本就是不打算配合商量。
“安然郡主这话言重了。”钟晚意道。
“我当这个皇后,其实也没有多少时日,若今日,我们的处境互换,我带来一个与皇上长相神似,却无人知他来历的小孩,说他就是皇上的亲生儿子,安然郡主又会做何想?”钟晚意笑着问。
此事只怕安然郡主自己也无法全然解释清楚,她也不敢解释。
钟晚意没有错过安然郡主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。
钟晚意心里了然。
“我知道。”那叫州儿的孩子,挺身挡在了安然郡主的面前。
面上闪过一抹难堪,但是却还是直直地对上钟晚意,试图用他那小小的肩膀保护她的母亲。
钟晚意好整以瑕地看向他,清楚地看到了他心虚后的阴狠。
“我知你不喜欢我娘…和我……”州儿双手在身侧捏成了拳。
“但是,我确实就是你的儿子。”州儿略显凉薄的唇紧抿。
两人相似的面容,他自小便聪敏,在封行止开口帮钟晚意时,便知道这位父亲是不会帮自己了。
他不明白,人人都喜欢多子多福,父亲多一个子嗣不好吗?
他只是也想有个爹,而不是岭南王府里那些下人所说,是个野种。
也不想在事后受到母亲的惩罚。
“既然如此,那便待确定州儿的身份,再讨论安然郡主的归处,如何?”钟晚意一锤定音。
大族老看了眼州儿,这个孩子,他是真心喜欢。
“娘娘……”
“我想,大族老也不想明日一沉睡沉,便多出来几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,来历不明的儿子,不是?”钟晚意轻哼了一声。
“本宫可以保证,保证每一个都与大族老长得极为神似。就如现在的皇上和州儿一样。”
大族老面色红了又青,钟晚意话里的威胁明晃晃地丝毫不掩饰。
目无尊长!!!
大族老对钟晚意怒目而视。
可想到她的身份,大族老也只得把这股怒气压下。
他知道,钟晚意既然说出了此话。
今日若是他有其他意见,钟晚意都不必亲自动手,明日始他府上定然会多出无数个前来认亲的。
可惜地看了眼州儿,大族老知道,今日之事,只能就此作罢。
“娘娘是明事理之人,此事听娘娘的吩咐就是了。”大族老板着一张脸。
“宗室里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,我便不多留了。”大族老道。
大族老说罢,头也不回地离开议事殿。
安然郡主气得直咬牙,她在这老家伙的身上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和好物件。
这老家伙说甩手不管便甩手不管,真当她的东西是那般好拿的么。
安然郡主磨了磨牙,既然老家伙不听话,那便不用留着了。
“安然郡主既然说州儿是皇上的人,那州儿便暂时留在宫里吧!”钟晚意话音刚落。
安然郡主大怒,“娘娘这般行事,未免太过霸道。”
“既然娘娘打心里不认可州儿是皇上人的血脉,又何必把他强行留在宫里?”安然郡主讽刺地道。
“安然郡主何必动怒,本宫从未说过州不是皇上的血脉。”钟晚意淡定地道。
“把州儿留在宫里,也不过是因为想让州儿与晨儿曦儿一般,随太傅学习。”钟晚意道。
“所以安然郡主大可放心,只待他日州儿恢复皇子身份,再上玉碟罢了。”钟晚意深知,此时她不能让人半点希望都看不到,这画饼的功夫她还是会的。
“娘娘,不必……”
“娘,我想留在宫里。”州儿道。
这是他进宫后,第一次反驳安然郡主,此前,他一直都是事事顺着安然郡主,浑身都因此而微颤。
钟晚意诧异地看了眼州儿,眯了眯眼。
这个孩子……
寻常小孩一听说要离开母亲,都会哭闹着不愿意。
这位叫州儿的,属实是有些反常。
既然州儿配合,那她倒也省不少事。
“安然郡主,你你看这…我们也要尊重孩子的意思,不是?”钟晚意笑着道。
她这副姿态,在安然郡主的眼中,就是高高在上的得意。
转头狠狠地瞪向前方才长到她胸口高的人,有一瞬间,当真与现在已经坐在高位上的人像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