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封行止想在此时夺权,也是不容易的。
现在位的皇上未驾崩,除去她们蓝家。宗室,太后,哪一方都是阻力。
今日这一手,她不知道是不是出自钟晚意之手。
若是,那她们注定是要站在对立面。
蓝贵妃眸光流转,若是那位注定要醒来,那她可要好好做好准备。
这宫里就那么几个聪明人,蓝贵妃看了眼中宫的位置。
听说那位也出了手,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聪明一点?
蓝贵妃轻笑了声,淡定地让人去把尾巴扫干净。
养心殿里,被从太医院里唤来的太医,已经惶惶不安,就怕下一个要被收拾的人变成了自己。
“钟女医,你直说便是,今日把诸位唤来,可是有事情要吩咐?我们定不推辞。”院判先开了口,也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。
“王公公,把今日的饭菜端出来给各位太医过目。”钟晚意淡定地道。
她是进宫疾不假,也愿意给皇上看诊开方,希望皇上能早日康复。
可不代表太医院能把全部的担子都扔她身上,这些日子,太医院除了早晚派个人过来,把一次平安脉之外,她敢保证,皇上现在在用的方子是什么,太医院里的太医都不知道。
各位太医面面相觑,直到王安把今日特意收起来的饭菜端出来。
太医们都是精明人,一下子便想通个中关键。
“今日御膳房送来饭菜,一共二十一道。除了一碗白米饭之外,其余的菜色,每一样的毒都不一样。”
“我是进宫侍疾,可不想在这宫里丢了小命。我记得,皇上生病,至少要有两位太医在宫里随时候命。这些时日,皇上的病情都已经逐渐平稳,太医院在此处候命的太医,我可没有见到。”钟晚意直白地道,她今日就是来算账的。
后宫那些人,不也是看这养心殿里,平日除了那些伺候着的太监宫女,便只有自己一个人兼顾看诊开方,所以才果断地对她下手吗?
若是太医院那两位太医,按宫里的规矩,在这养心殿里随时候命,今日那些人便会有所顾忌。
太医们都垂下了头,这件事情,确实是他们的失误。
他们只想着钟晚意完全可以独自看诊开方,却忘记了在这宫里,不只是看诊开方,还有看菜下碟。
“是我们的失误,今日起,我们按规矩办事就是了,请钟女医宽恕一次。”院判羞得满脸通红。
活了大半辈子,这些小事,居然还要一个小女孩来提醒,实在没脸呐。
钟晚意点了点头,毕竟是同僚,她也不想太医院着火。
太医院出事,对她也没有好处不是。
都是一条船上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事。
如今皇上还未醒,皇后不知为何不管事,看得到太医院没有规矩的人,虽然能在这里头做些文章,但是无伤大雅。
可若是皇上醒了,太医院行事依旧这般无规矩,行事毫无规章,那时才是大麻烦。
在大麻烦来临之前,把源头解决,也不失一个好的解决方法。
“院判大人看得清,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。”钟晚意看在场的太医有一个算一个都听进去了,也松了口气。
“其实我今日请各位大人来,还有另一件事情。”钟晚意这次看向趟在龙床上的皇上。
“此事关于皇上,各位大人可自行先为皇上把脉。”钟晚意道。
由院判带头,太医院的大人轮流给皇上号脉,这样一来,大家对皇上现今的情况,各自心里都有底。
待各位太医都号过脉后,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。
皇上的情况说好也不算好,说坏,倒也算不上坏。
皇上脑中的血淤已经消去,体内紊乱的气血,也已经被理顺。
但是,最重要的一点,皇上到如今还没有醒过来。
因脑风病倒的患者,在越短的时间里醒来,治愈的机会就越大。
皇上这样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,基本上已经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。
并且人长时间处于昏睡,身体里的血肉,五脏,会随着昏睡而快速失去生机。
人过不了多久,便会在昏睡中死去。
这种情况,说麻烦也麻烦,想法子让皇上清醒过来就是了。
说简单也很简单,只要皇上能恢复意识,能醒来,便什么事情都没有。
若是普通的病人,太医们自然是如实告知。
可偏偏,床上躺着的这位,身份极为不凡。
他们敢说,若是今日他们把这番话说出口,这一生便到此为止了。
“钟女医,对皇上的情况可是有想法?”院判试探地问道。
想来是的,这位钟女医在行医一途上,心细胆大,总是有一些看上去极为风险的想法。
想来是对应付这种情况,有了些想法,但是自个儿,拿不定主意,所以才差人唤了他们前来。
钟晚意赞许地看了眼院判一眼,“我确实是有个想法。”
“我所学的针法中,有一套针法很特殊,治一些神智不全,和昏睡的人。但是我没有在得了脑风的人身上施过这套针法,不确定有没有用。”钟晚意如实道。
“另外,这套针法,还有个弊端。”钟晚意加重了语气,这个弊端非常重要,许多人都无法接受。
这也是她迟疑犹豫的原因。
“是什么弊端?”院判倒吸了一口气。
已经可以相像得到这种弊端不会小,不然钟女医不会迟疑那么久。
“各位太医都是见多识广的人,应该知道,这世子许久因脑风病倒的人,就算饶幸清醒后,会变成什么模样。”钟晚意直白地道。
“我这套针法虽然能让人恢复神智,但是这种因脑风带来的伴随症,是不能消去的。”
顿了顿钟晚意也不确定地道:“或许,在皇上醒来后,我们可以想其他的法了消去这种伴随之症,但是也很有可能,那些法子都没有效果。”
钟晚意的话音落下后,太医院的太医都静默了一瞬。
院判抓了抓头上本就所剩不多的头发,纠结地问:“钟女医,难道…就没有更好的法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