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追了两步将人喊住。
见四下无人,这才凑到府尹的耳边。
“大人,安国公大病尚未痊愈,如今这心气儿若是散了,后果恐怕……”
府尹大人一震。
“你是说?”
大夫严肃的点点头。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。”
大夫也不好多说,提了个醒就背着药箱,跛着双脚走了。
道理府尹大人都懂。
可让他去哪儿寻这“系铃人”啊?
突然,他脑子灵光一闪。
对了,战神夫妇寻不到,不是还有个钟大夫吗?
背着府中差役等人,府尹大人偷偷叫来自己的心腹。
写了张小纸条递给他。
“若明儿个钟小姐那边还未得到消息,你就想法子将这个给那位曼姑娘。”
“记得,一定得是曼姑娘,要悄悄的。”
心腹知道事情轻重,严肃应声。
府尹对月叹气。
今儿他提着脑袋冒这个险,也算还那滴水之恩了吧?
安国公回去后,与苏祈铭在书房关了半夜。
也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。
次日一早。
苏祈铭去了京郊一趟。
具体做什么了没人知道。
但回来时马车上有三个箱子。
两个看着十分精巧的,应当装的是贵重物品。
另外一个硕大的连漆都没刷的粗木箱子。
偶尔听到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,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。
“世子爷,是先去撼山书院,还是太子府?”
驾车的心腹问。
“去撼山书院吧。”
送谢礼要趁早。
即便昨儿顾忌旁的,没能将钟梨棠这个恶毒凶手绳之以法。
但旁人的帮助那也是万不能忘的。
撼山书院中。
已经考取进士,正等待殿试的吏部侍郎嫡次子,听闻安国公府世子拜访,十分惊讶。
赶忙迎了出来。
“世子殿下。”
“卫兄不必多礼,今日来,是为了送谢礼。”
“昨日令妹帮了我府一个大忙,但男女有别,又碍于其他顾忌,礼不能送至贵府,只能来此处寻你亲口道谢了。”
苏祈铭也不拿架子,直言不讳的将来意坦白。
昨日采蘋院之事,卫长谛已经听妹妹派来小厮说了个大概。
“小事一件,本也是应当的,还劳世子殿下亲自跑这一趟,小生实在惶恐。”
卫长谛虽是文人,但让他虚与委蛇实在是难。
不过客套两句就已经面露难色。
那些拗口的交际话怎么都再咬不出来,只能一拍脑袋。
“谢礼我收下了,殿下进来喝杯茶吧。”
苏祈铭见他如此,心里松口气。
他会,但也不喜欢那些个浮于场面的东西。
“今日还有事,就不留了,等殿试后约个闲,给你庆贺。”
卫长谛顿了一下,觉得茶都不给人喝一口实在失礼。
但……
“那就借世子爷吉言了,改日再聚。”
苏祈铭冲他一拱手,然后走了。
卫长谛的好友躲在旁边急得直跳脚。
“我真恨不得将你这脑子撬开,看看这脑肉能约上几斤,索性卖了得了!”
另一个好友在旁边黑着脸,瞪着他,咬牙切齿。
“我想打死你。”
卫长谛也知自己的短处。
面对好友善意的焦虑与批判,他愣是一个字也没敢反驳。
苏祈铭出了撼山书院,又直奔另外一家。
另一家只是个小官,倒也不至于被说拉帮结派。
不过他的谢礼也不轻,并没有看人下菜碟的意思。
那家的老夫人出来接的谢礼。
苏祈铭得知府中暂无男子,也没有进去。
只是客客气气的道了谢,然后便坐马车离开了。
等苏祈铭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快午时。
早前正院便有传话,安国公府之人过府探望均放行。
苏祈铭来的时候只是递了名帖,门房就请他进去了。
玉笙居中。
尚且不知昨日事的钟晚意,正和阿曼与红儿加紧制作止血药膏。
婆子喜气洋洋进来禀报。
“大小姐,世子爷来了。”
钟晚意也是一喜。
最近也不知义父他们在忙什么,多日未见了。
“兄长。”
钟晚意将人迎进院子,好奇问,“这么大个箱子?”
苏祈铭乐呵呵的笑,“都是些民间玩意儿,你瞧瞧,可有看得上眼的?”
钟晚意也不矫情。
等苏祈铭坐下喝茶后,便让人开了箱子。
“哇。”
看到里面的东西,钟晚意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。
拨浪鼓,布偶老虎,风筝,小鞭子,木头小动物……
钟晚意取出边上一只兔子形状的木头小动物。
摸着它雕刻的长耳朵,和画得红红的大眼睛。
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“兄长去哪里弄的这些个稀奇玩意儿?”
见她是真的高兴,苏祈铭也难得笑弯了眉眼。
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“别人家姑娘有的你都有,别人没有的你也可以有。”
“要什么跟兄长说,都给你买。”
钟晚意一收提着木兔子的耳朵,一手又捡起个拨浪鼓摇晃。
笑得很开心。
苏祈铭本想说说前几日采蘋院的事。
可难得见她这么高兴,也就想着晚点再说。
可就在这个时候,封行止脚步矗立在门口。
目光紧紧盯着那笑颜如花的女人。
和旁边那个满脸宠溺的男人。
周身气息冷得可怕。
还是阿曼警惕性强些,察觉气息不对,立刻往门口看去。
“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阿曼恭敬跪拜,也是给钟晚意二人提醒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苏祈铭行礼。
“殿下回来了。”
钟晚意也将东西放在桌上,俯身行礼。
见她看到自己就不笑了。
封行止心中愈发焦躁愤怒。
“如此清闲,都安排好了?”
封行止话音里夹满了怒意。
苏祈铭本就因钟梨棠的事堵了满腔的窝囊气。
他不过来看看小妹,有什么问题吗?
这人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?
“是否安排好,殿下很清楚不是吗?”
苏祈铭这么回话已经算是犯上了。
钟晚意拉了他一把,轻微摇头。
看了钟晚意一眼,苏祈铭长呼一口气。
“太子殿下恕罪,臣下冒犯了。”
“后续事宜需要我安国公府办的,皆已安排妥当。”
苏祈铭虽然软了态度,嘴里也说着冒犯。
但出口的话也不算太恭敬。
钟晚意在旁皱眉,使眼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