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什么也没有说,连忙帮我收拾物品,我俯下身去装作要看自己的脚伤,其实我只是想找一个低下头来的借口,我不想让他看到我难过的表情。
这些年,我吃过的苦头可能比一些人吃过的盐还多,我有太多次忍下将要沸腾的热泪,因为我知道男人不该和女人那样,用哭泣来发泄情绪,哭泣无法解决问题,也无法让生活变好,我总是告诫自己说:余航,你特么的没资格哭,你要笑你要狠狠地笑,假装生活很美好,生活就会变得很美好,你要担负起家庭的责任,你要给所有人希望。
我总是用这样自我催眠的方式,让我枯竭的生活能有些生机,把难熬的日子精致成诗,我也确实做到了,这些年我一直很少自暴自弃。
可是今天,我是真的难过了。
我的眼泪掉得到处都是,我以为我可以把它们掩饰得好好的,却不料舒马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起来,在我的泪眼朦胧中,我看到他脸上有些讪讪的神色,他张了张嘴,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:“航哥你别哭。”
我没马上应他的话,我赶紧的扭过头去,用手背胡乱把那些泪珠子擦去,缓和了一下才转过头来,强作淡定地说:“你航哥那么一个爱笑的人哪会哭。”
舒马的脸上讪讪的神色更浓,他的嘴角又动了一下,半响才憋出一句话:“航哥,我知道你心里苦……”
一向没心没肺净知道和我顶嘴的舒马,此刻居然安慰起了我,我苦笑了一下,按捺下去的情绪堵在心口,闷得发慌,我却装作更淡定的样子说:“你航哥心态很好,生活我无所畏惧,只是有时候觉得自己活的太自作多情,又有点假大空。”
舒马的嘴巴又微微张了张,他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是我偏偏不给他机会,轻笑了一声,淡淡地说:“行了行了,你要真是好兄弟,就把我这些东西搬到我房间门口,我得去解决一些事情。“
说完,我故作夸张,一拐一拐地朝着门那边走去。
来到黎诗的房门口,在我的手接触到门柄的时候,门忽然打开了,我们以一种压抑的方式对视着。
过了许久,黎诗这才缓缓地开口,说了一句让我很不知所措的话,她用低沉的声音慢腾腾地说:“快九月了,再过几周我就回英国了,余下的日子求你别折腾了,让我带着点没有你身影的美好回忆离开,成吗?”
我全身僵了一下,所有的血液一直往上冲,大脑在短暂的缺氧之后,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。
“没有我这种灾星,你的回忆真的就完美了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