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。
赵立坐在轿子里静静沉思。
府衙里的争论还在继续,事关大道,双方谁也不能后退一步。
代表着儒家的后公子以仁爱为基,以百姓为柱,背后站着山海派的众多贵族和官员。
而代表着法家的李寒背靠昭国律法,以及作为丞相百官之首的父亲。
山海派与昭国丞相的矛盾由来已久,这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了,中间夹杂着无数的爱恨情仇,双方利益也存在巨大的冲突。
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手下独立分出一派,不仅不听话,还时不时的跳出来反对一下自己。
而山海派也觉得一国之相不能连出两位法家之人,而且两位还是父子,儒家也该出个丞相了。
所以从今天开始,不,应该是很久以前就开始了,后公子站在了李寒的对立面,他们要争阿不的生死,要争丞相的位置,更要争未来百年儒家与法家的气运。
昭帝病危,官员党争,储君空悬,赵立看的明白,这昭国的天,要变了。
赵立一辈子都陪着昭帝,从一个少年到现在已经头发花白。
他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,也干过很多不为人知的肮脏事,他看得清楚,昭国现在的情况不太妙。
但是他不会多嘴,活了这么久,赵立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,不该你管的不要管。
以后的事就交给以后的人去管吧。
这样想着,轿子摇晃着接近了府衙大门。
方鸢走在五尺巷里,她已经走了很久,但无论怎么走,她都无法靠近那个小院子,巷子好像没有尽头一般,不得寸进。
方鸢面露苦涩,喃喃道:“为何?你就这么不想见我!”
伫立半晌,默然转身离去。
阿不的小院内,轮椅上的男人翻看着医书,不时品上一口茶。
只是他没有发现,偶尔有风吹过,多翻了几页。
大堂之上,后公子道:“人生下来都是善良的,当后天的教化不当,才开始作恶,这个孩子变成今天的样子,难道不是你们教化失败的原因,难道不是你们没有教过他什么是罪恶,什么是善良,等他犯下了错,再来告诉他,你犯了罪,为何没有人早早教他,杀人有罪?而到了现在,不知者无罪。”
李寒面露不悦:“杀人便是杀人,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,你告诉我不知者无罪,难道孩子就有理由犯罪,孩子做错事就不用受到惩罚。人做事情是要负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