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血棉,盐水麻药葡萄糖。这就是除我之外陪伴她余生的东西吗?
我不接受。
她那张脸本应是笑着的,一对酒窝无时无刻不挂在她的面颊上。
她的手是灵活生动的,总是把玩着折刀或是熟练地持着枪械。
她的这双腿也应该是跨坐在那辆大功率的机车上,一踩油门,整条街都能听见刺耳的响声,如同战马的嘶鸣。
可是,她就是这样躺在这里。
我的野心膨胀了。
她沉睡的这段日子,作为一个无神论者,我日夜祈祷,盼望她能醒来。
有时,我甚至在梦里都好像听见有她呼唤我的名字。
惊醒后,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。
我不曾哭过,我的脸上只有微笑的面具。它牢牢地生长在我的脸上,想要撕下来,就会剥掉一层血肉。
所以每当这时,只有一种庞大的失落与黯然,恶狠狠地摄住我的心魂。
在那之后的两个多月,奇迹真的发生了。
不知是我不分昼夜的祈祷感动了天神,还是她强烈醒来的执念震慑了索命的恶鬼,她终于睁开了眼睛。
她失神的瞳孔倒映出我惊愕的影子。
“枫华?”
我试着喊她,她微颤着张开干涸的嘴唇。我凑上去听。
“先生……”
脑内发出一阵嗡鸣。
不是凶手,不是报仇,仅仅是这样一句简单的问候。
她真的在呼唤我,日里夜里。
枫华虚弱地伸出手,把我的脸推开。
我知道,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幅样子。
我闭上眼,轻轻握住她的手腕,感受到轻盈而有序的脉搏。
医生不觉得很惊讶,他坚信枫华的生命力是超乎想象的顽强。但是,他对复健并不持乐观的态度,让她不要心急,不能勉强自己。
我们并肩站在深夜的街边,靠着满是灰尘的墙。
医生点燃一支烟,漆黑中,一枚火星划过一道红色的轨迹。
“你可欠我个大人情。”
“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。”
“我们这样的人,也能够轮回转世吗。”
“那,十八层地狱见吧。”
在影子的世界中行走的太久,我们已不敢直视光明。
可枫华多像一道光啊,她金色的短发与明亮的眼睛,都像是一道道照射进我生活里的光。我以前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