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茴有些讶异。她万万没有想到,沈家的大公子竟然死于瘟疫。
“其实我大哥原本是有机会回来的,可是他选择留在了村子里……”沈东泽提起他大哥的时候,满脸的敬重。葭月暴乱发生的时候,他的年纪也不大,可是却记得青城百姓来送大哥下葬衣冠冢的情景。
那天阴沉沉的,青城的百姓自发地站在街边,为大哥哭灵。十里缟素。
到了了,大哥的尸首因为染了疫病没能运回来,在榆孑村被就地火化了。他记忆中那个沉着睿智,能说能笑的大哥,就这样被永远留在了那个地方。而那个时候世人啧啧称道的皆是沈家子弟的大家风范。
他心里虽然难过,却也明白这对于大哥而言,是一种大义,一种荣光。既是大哥的选择,他作为弟弟,自然是尊重的。
龙茴见他神情肃穆,也不再多做追问,只是最后问了一句:“沈大公子的名字叫什么呀?”
沈冬泽郑重其事地道:“沈冬荆。我大哥的名字叫,沈冬荆。”
龙茴同沈冬泽采买完回到沈家堡的时候,发现半夏正坐在院子里悠闲地喝着茶。他看见龙茴风尘仆仆的样子,像是早有预料:“哟,外出查探回来啦?怎么,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没有?”
龙茴跑到他坐着大躺椅面前,二话没说,夺过他手中的茶壶牛饮而尽:“人前卖乖的活真是太难做了,沈冬青这么多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。”
她一把将茶壶拍在桌子上随后道:“沈冬荆八年前死于榆孑村的一场瘟疫。我去调查过了,那场瘟疫开始于秋收时分。瘟疫来势汹汹,整个村子幸存者不过十之一二。沈东荆那个时候也是年少行医成名,跑去义诊,最后把命搭在了那里。”她沉默了一下:“确实像是沈家堡的公子会做出来的事情……”
她虽生性自私,无法理解沈东荆好好一个贵公子跑去义诊的行为,但是却也明白,在传统的认知中,这是所谓大义,故而也无法评判好坏。
“只是……”她托着下巴思考道:“那场瘟疫最后是因为年末是下了一场二十年难遇的大雪,得到了控制。只是时至今日,榆孑村都没有恢复元气,基本上已经是一座荒城了。”
“我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,这天灾人祸的,谁能为沈冬荆死负责呢?八年前榆孑村的人死的死,迁的迁……更何况疫病这样的事情,说到底为什么要他们来负责?”龙茴将心中的疑惑说给半夏听。
半夏边漫不经心地听着,边将手中的香球置于阳光下。通过镂空的金纹,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