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堂那边已经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平头百姓。这个这个案子不比其他的官司,一来闹出了人命案,二来这涉案的罗叔,但凡对沈家堡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,是沈庄主从小到大的好友,几十年的交情了。
按理说,杀人是要偿命的,也不知这沈庄主最后会怎么判?
龙茴挤到了前排,看见堂上坐着一个白面黑髯,一身正气的中年男子,相比就是传闻中的沈庄主了。
虽然只是远远一瞥,但是沈庄主给人感觉绝不是那种不好亲近的威仪,相反的,在他的身上还能近乎于邻家大叔的和善。
白马山庄的公堂龙茴是去过的,虽然常年就住在青城,但是沈家堡的公堂她还是头一遭来。
公堂左右两边各站了一排拿这板子的士卒,为这地方平添了几分肃穆。
而躺下跪在左边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,他穿着粗布衫,脑袋微微耷拉着,光是一个背影就让人感到了来自其内心深处的沮丧。
而另一边则跪着一男一女,女的年纪稍大,似乎眼泪已经哭干了,但是手中的帕子依然时不时地擦拭着鼻尖。而男子年纪明显就小很多,可能尚不及弱冠,身上一股子的书生气。虽然消瘦得很,但是此时却挺直着脊背,俨然成为了女子的支柱。
想必这右边的二人就是那药铺老板的亲眷了。龙茴暗自打量道。
她的目光又在堂上四处张望了一下,却失望地发现没有一个像罗嫂的人。竟然……没有来吗?
事实上龙茴到达的时候,这个案子的陈情部分已经接近尾声,人证物证都已经上过了,自始至终罗叔都没有喊过冤,甚至在最后还交代了整个作案过程以及为何作案。
他仿佛放弃了挣扎。定罪已经成为了必然的事情。
此时,沈庄主拍了一下惊堂木,龙茴屏息,知道这是要宣布审判结果了。沈庄主站起身来,郑重地看着跪在底下的罗叔,一字一句道:
“沈家堡罗全友,于昨日丑时偷窃药材,不料被药铺老板发现,于是痛下杀手。药铺老板于今晨不治身亡。人证物证具在,且本人对其罪行供认不讳。判……”
说到这里,沈庄主悲痛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,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目光清明:
“判绞刑,今日酉时三刻行刑。”
临城县的行刑时间定在每日的日落时分,预示着犯人的灵魂可以如同当日的太阳一般陨落,又在未来的某个日子,开始新的人生。
判决一出,整个公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