湛的棋意,杜九状似无意道。
“你习过棋?”
一句话提醒了陆太爷和陆承宗。
老四陆承宣思想开化,虽然受的是传统教育,然而少年时便对洋学的推崇至极,从里到外也把自己折腾成半个洋人,身上的国人因素尽数摒弃,这样的人,会教女儿中式象棋?
“依稀小时候父亲教过西洋象棋,只是那时候只觉得棋子上的人怪模怪样。直到后面被养父母收养,闲暇时看到村里人下象棋,看着看着便也会了。说来都是象棋,这一西一东某些棋理却是相通。”
溪草说得滴水不漏,轻易让人找不出破绽。
她的棋艺完全来源于庆园春。
逢迎卖笑的姑娘要赚银,除了一身皮肉,自然便是使尽浑身解数投其所好;庆园春在燕京府胭脂街也是拍得上号的,招待的都是非富即贵,喜好也不尽相同。
单轮下棋,溪草发现旧式宅门出来的素喜围棋,黑白相错间运筹谋略,讲究一个气定神闲的恣意风雅。
而军阀武将就不同了,多喜欢象棋直来直往的碰撞厮杀。
乱世中以命博运的武将大多出身低微,象棋不比围棋需要排场,只一张纸便能大杀四方,可谓是最没有阶级门槛的品类。
而陆家的发家史便是一部草莽英雄的白手起家,和那些用生命赌前途的大兵异曲同工,陆太爷发迹之后也想把陆家上下培养为真正的簪缨世家,奈何根基有限,在黑白棋子和红黑象棋中,他发现骨子里自己更接受的还是后者。
说话间,下人把那对作为彩头的文玩核桃取了来,众人的注意力立时被转移。
见陆太爷一副割肉的心痛情形,杜九调侃。
“多看几眼吧,毕竟看一眼少一眼。”
陆太爷脸一红。
“谁想看,快走快走,免得我改变主意!”
杜九也不耽搁,笑着告辞。
目睹陆承宗把杜九走出花厅,溪草想了想,对着表情落寞的陆太爷小声道。
“祖父也不用遗憾,那对核桃是假的。”
“假的?”
陆太爷一愣,只当是孙女哄他老人家开心,并不相信。
“那是你大堂哥花了五千银元孝敬我的,不说价钱,世人都知道他混世魔王的名声,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?”
大堂哥?陆铮?
提起这个名字,注意到陆良婴的面色变了一变,溪草心中有数。
陆承宗盘踞雍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