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上方,对准下面一个巨大的枝杈。
可是,那真的是树杈吗?分明就是三柄锋利的尖刀,直挺挺地朝着上方,刀刃上全是红得发黑的血污。
大殿中忽然响起藤壶空洞的笑,笑声过后,她的声音变得狠厉起来,“恶过吾门胆自寒,这位殿君,藤壶自知罪孽深重,所以今日受这铁树之刑,也没什么好辩解的。只是那王氏夫妻、那将我收为义女的董婆子,他们,才是我此生悲剧的根源,敢问,这样的恶人,可曾有过报应?若是没有,那藤壶不服,就是将这些酷刑全部受过一遍,也不会对你心服口服。”
话音刚落,她觉得将自己勒得紧紧的丝线忽然松快了一点,旋即,天上有无数红花飘落,花瓣细长如丝,从花心蓬开,像一只只漂亮的小伞。
“王氏夫妻凌虐他人、作恶无数,死后被打入蒸笼,烹蒸过后,寒风吹拭,以重塑人身。董妇买卖妇幼,已受鸡啄之刑,身体被揪为两半,如此反复,直到真心悔过,方能再入轮回。藤壶,我这么处置他们,能否令你心悦诚服?”
一个声音悠悠从下方飘上来,透过红丝的缝隙,藤壶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铁树旁边,他高十尺有余,带着官帽,身着官袍,俨然一副县太爷的样子。
藤壶咬着嘴唇,声若蚊蝇,“若真如殿君所说,藤壶便甘愿受刑,绝无半句怨言。”
“好。”
下面的人轻轻拊掌,忽的将头扬起,望向被红丝捆得结结实实的藤壶,高声道,“凡在世时离间骨肉之人,死后入铁树地狱,树上皆利刃,自后背皮下挑入,吊于铁树之上,共三千七百八十五年。”
藤壶看到官帽下方是一张泛着荧光的骷髅脸,可是她尚未来得及尖叫出声,一直吊住她的那根红丝就陡然断开。
她无声无息地坠落下去,和那株粘满了血污的铁树融为一体。
***
头顶的雪堆炸裂开了,如一朵盛开的烟花,在天空中聚集,再散开,然后纷飞着落下。
程牧游抬头,望向上面飞舞的雪片,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。
不过很快,那股难忍的寒冷又一次袭来,他上下牙关不住的碰撞着,连带着整个身体都跟着抖动起来,像是得了癫疾一般,无法控制。
他勉强将两手送到嘴边,朝上面轻轻哈了口气,可是他的身体被冻透了,吹出的气体都聚不成白烟,亦带不来半点温暖。
不过,能感觉到冷,至少证明自己还活着吧?
念及此处,他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