藤壶吓得身子一抖,慌忙要将手抽回,可是她拉扯了几下,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,那些红丝从网上游移出来,把她的手腕越缠越紧,它们甚至割破了她的皮肤,在她雪白的手臂上留下一圈圈触目惊心的血痕。
她一开始还拼命挣扎,可是越动,红丝就收的越紧,顺着她的胳膊一直爬到颈间,再沿着脖子伸到脸上、身上,没多大会儿,便将她全身缠了个满满当当。
藤壶现在就像是一只红色的虫茧,蜷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弹,透过红丝的间隙,她隐约看到前方的角落里有一个黑影,高大挺直、葱葱茏茏......
那是一株参天的大树,虽然深陷暗处,却还能看出枝条的轮廓。不过,这株大树样貌奇特,因为它的每一根枝条都是朝上立起的,像锋利的铁耙,又像干枯无皮的人手,直立朝上,寒光闪闪。
藤壶看着这株怪异的大树,忽然有些心虚,也是在这一刻,她才觉察出这个地方不对劲:自己方才明明在那片白雪皑皑的树林里,被董宗源咬破了脖子,可是醒来之后为何会在这座从未见过的庙宇中?
醒来......
这两个字从脑中一闪而过,让藤壶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哆嗦。
醒来,她怎么会苏醒过来的?受了那么重的伤,难道她还会睡过去不成?还是说,她根本不是睡着了,而是......
想到这里,正前方柱子上那两排黑色的大字忽的一闪,接连从她眼中掠过,每一个字都像一个响雷,在她脑袋里炸开:善来此地心无愧,恶过吾门胆自寒。
“恶过吾门胆自寒......”
藤壶默念出这句话后,背上突然窜起一股彻骨的凉意,与此同时,她看到那株大树的枝杈轻轻晃动了几下,像是在对自己招手一般。
“我不要,我不要过去,我不能去......”
藤壶语无伦次地说着胡话,她能感到还系在自己身上的红丝忽的一紧,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,慢悠悠朝着那株大树移去。
“我不去,放开我,我不过去。”
她疯了,拼命扭动着身子,企图挣脱红丝的束缚。可是她忘记了,越挣扎这丝线便会缠的越紧,她现在浑身火辣辣的,被红丝勒出了无数道血痕,就连脖子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,皮肉外翻,鲜血淋漓,只差一点,就会把她的喉管勒断。
藤壶不敢动了,这一刻,她终于认命了。
她就这么蜷成小小的一团,眼睁睁看着红丝将自己带向大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