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惜惜本来还对她心有忿恨,现如今见她如此说,忙上前追问,“不见了?从我们分开到现在也只不到一个时辰罢了,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,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?”
那女子再不似方才那般跋扈,她抽抽搭搭地说道,“我叫钟敏,是门下侍郎钟志清的女儿,环翠是我的贴身婢女,这几日随我来来新安的舅公家小住。方才和环翠上香之后我们便离开了天弘寺,走到半道,我看见林中的野花开得正好,便和她一起离了正路走进山林。谁知走着走着,头顶的光线却越来越暗,周围的树木也越来越密,这才发现我们俩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林子深处,举目远眺,来时的那条小道竟已不知去向。我心里害怕,便拉了环翠摸索着朝前走,可是将将走出几步,却听到背后传来几声怪音,回头之时,却什么都瞧不清楚,只隐隐能看到有一个黑色的影子立在一株大树后面。环翠吓得大叫一声,丢下我就朝前跑,我跟在后面唤了她几声,她也没有回头。当时情况危急,我便索性不再管她,自己逃命,不知道跑了多久,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来时的那条小径上,可是环翠却不知去向。我知道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找回环翠的,便想着到山下叫人,再来山林中找她,”说到这里,她泪眼盈盈地望向程牧游,“大人,环翠自小同我一起长大,就如我的亲姊妹一般,若是大人帮我找到她,钟敏定当感激不尽。”
蒋惜惜看着她泪水涟涟的脸蛋,哼了一声,将头上的发辫收紧了一些,袖管也撸了上来,做出一副准备上山的架势,“不管她是你的谁,我们都会找的,新安府的人,从来都不会看人下菜碟,这点还望姑娘放心。”
***
树林里阴暗且寂静,古木参天,遮天翳日,将程牧游和蒋惜惜被汗湿的衣衫浸染得一片冰凉。
蒋惜惜走在前面,她一面紧盯前方影影瞳瞳的树干,一面用长剑拨开身侧半人多高的草丛,眼睛机警地从每一片树影下野草间扫过,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。程牧游则跟在她身后,与她背靠着背一点点倒退着走,这样两人便将四面八方全部收在眼底,不留给他人半分偷袭的机会。
如此这般静默的走了一炷香的时间,蒋惜惜忍不住冲程牧游说道,“大人,这里树高草茂,若真是有人埋伏其中,那两位姑娘一定无法察觉,想是那贼人早就盯上了她们,一路跟踪至一处隐蔽的地方,对那环翠下了手。”
程牧游阖首,“我同你想得一样,不过那位小姐说的话我却是不信,那小丫鬟对她言听计从,怎敢在危机之时丢下她一个人逃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