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年富力强,虽说是瘦弱了点,但至少脑子灵光。
他知道,洞庭水匪上岸后,就再也没有人替官府做脏事儿,这?些官人多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,这种需求永远不会减少,于是,通过以前的关系,联络上岳阳当地的旗人督抚福禄,拜在福禄手下,成为他的鹰犬。
在福禄的关照下,朱庆河建立起青船会,名义上这是个船行,实际上却是个白手帮,不管是杀人越货、栽赃嫁祸、排除异己,还是求财求物、千里办事、收买联络,都可以通过白手帮来有所作为。
作为交换,这些青船会的帮众,会被大人物给厚禄优待供养起来,这笔钱足够这些人供养家庭甚至是买田置产,同时,他们的名字和簿册,也被官府刻意消去,等于说,所有船民都被登记造册,掌握在官府管理之中,唯独他们无名无册,官府查摸不到他们的踪迹。
这样,既能让他们逍遥在外,也能避免做事暴露后有踪迹可查,属于双赢互惠的条件。
青船会成立十来年时间,朱庆河为以福禄为首的旗人旧贵族做了数不清的脏事儿,也看到了普通百姓见不到的民间疾苦,还差一点就加入了太平军和捻军,直到这些民乱接连失败,他这才安稳下来,安心背靠福禄这棵大树。
这些旧贵族,让他们做得最出格的一件事,就是去劫掠湘军官银。
一年清知县、十万雪花银,这些大人物既是官僚也是旗人旧贵族,早
就贪得盆满钵满,那全营军饷每月也不过三千两银子,都算不得他们贪赃枉法的零头,这些旧贵族非要这样做,获利在其次,主要的目的还是党争倾轧。
那时,前朝官府仍旧以天朝上国自尊,哪知这天朝落后又愚昧,西洋人的坚船利炮一来,立马如纸糊老虎哭嚎落败,一些人嘴上感叹外夷欺辱华夏罹难,手上却仍旧抱着保守思想不撒手。
而另外一些人,已经被西洋技术给吓得大梦初醒,终于开眼看世界!
在洋务派的操持下,东南各地的船政、纺织、军工、矿业、煤炭、汽运行业纷纷以官商合办工厂的方式出现在华夏各地,湘军即是洋务派?的新式团练兵,又因为湘军比八旗营兵好太多,且对抗太平军功劳最大,也难免惹得守旧派眼红。
对福禄来说,这笔钱他贪不贪意义并不大,能通过军饷失窃影响湘军名声,才最重要。
朱庆河身在岳阳,岂不知劫掠军饷意味着什么,但他既然选择了背靠大树,也必然要承受这代价,这件事若是党争,那肯定不是想躲就能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