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袖揽月,星火如豆。
比之外面亮如昼,房间内漆黑幽暗,静谧无声。
木门推开的‘吱呀’声音被放大,打破了一室的黑暗与幽静。
兴王妃在窗边坐了许久,侧面对着外,月光照身上,脸庞像是罩了一层寒霜,真成了冰美人。
发髻被重新打理过,一丝不苟的盘好插上一根点翠孔雀簪,衣服也换过一套,凤仙大袖鎏金炮,万分雍容。
她坐在那里,从妆容到坐姿,没有一处能让人找出不合规矩,简直是拓印在画上的仕女图。
皇帝负手迈步进来,王且点上灯,橙色火苗跳在兴王妃眉眼间,她眼神动了动,缓慢起身如平日般仪态端正的行礼,“臣妾参见皇上,皇上万安。”
皇帝冷冷的看他一眼,转身坐下,讥诮道:“好一个万安,江氏,你毒害朕的胞弟和侄女,你还让朕万安。”
兴王妃敛眉垂眸,“败者为寇,臣妾无话可说。”
“荒唐可笑。”皇帝当真冷笑出声,“你这话说出来,似乎兴王府屈就你了,近二十年夫妻,你就把兴王府当做你权势的争夺地。”
兴王妃弯了弯唇,眼神冰冷道:“是啊,近二十年臣妾便是困在这方寸之地,看得最远的地方,莫过于头顶这片天空。臣妾一直有个疑问,同样身为人,为何女人天生就该待在后院,成日里为几两碎银吃穿用度汲汲营营,外面天地广阔,怎么没有我们一席之地?”
皇帝冷漠道:“朕可不是来听你这番谬论,朕问你,你处心积虑做这些,是为了让你儿子上位,名正言顺继承兴王府,他在哪里?”
“他死了。”兴王妃偏过头看向闪烁的灯火,神情木然道:“否则我为什么要害死子桑归,因为他已经没有了用处。”这句话说的格外无情。
“他是谁?”
“皇上来之前,想必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了。恐怕也知道了我和智灯的过往,那我也不需要隐瞒了,和我有私情的是智灯,慧能就是我们的孩子,他已经死了。”
兴王妃平静的语气中带着点疯狂,火光在眼底涌动透出一抹殷红,“王爷发现后杀了我的孩子,我要替我的孩子报仇,这有什么不对?”
皇帝冰冷的目光如刀片,“所以你让血脉相连的两个孩子自相残杀。”
“残忍吗?”兴王妃嗤笑:“人生来有罪,这世上没有一个无辜者,皇上应该比我更明白,骨肉不过如此,讲什么怜悯同情。”
“虎毒不食子,你连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