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弼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但话既然说出来了,他索性道:“你不能不为自己和孩子考虑,万一有什么事,阿玛能帮你的一定会帮。”
青雀头也不回地走了,一路往丈夫的屋子来,永琪病倒在这里后,就没再挪动过,屋子里弥散着各种药物的气息,让她闻见就是一阵恶心。人常说,久病床前无孝子,伺候病人几乎是搭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,若有希望还好,可一点盼头也没有了,谁都会崩溃,人人都会累。青雀重重地依靠在门前,没有跨进门,但此刻下人送了汤药来,她立刻强打精神,端着笑容进来了。
永琪大部分时间是昏昏沉沉的,感觉到被搬动身体,才睁开眼睛,见到青雀憔悴的面容,他吃力地笑着说:“你怎么还不去歇着?”
青雀笑道:“大白天的,我歇着做什么,你该吃药了。”
永琪摇了摇头:“不吃了,吃了也没用,反而想吃些好吃的东西,你让他们给我弄来可好?”
“你想吃什么?”
“一时想不出来,拣几样我从前爱吃的。”
这话,大有离别之意,青雀心内无法承受,眼泪扑簌簌地落下,摇头道:“咱们还是吃药,吃了药身体就好了。”
夫妻俩静默了许久,永琪终究是点头:“我听你的。”
门外,愉妃听见这些话,心如刀绞,抓在衣襟上的手好半天才松开,吩咐白梨:“去准备些永琪爱吃的东西,炖得烂烂的,好让他吃得动。他想吃什么,你都给他做,我怕他再没机会吃了。”
“娘娘。”白梨见愉妃身子晃荡,紧紧搀扶着她,也早已热泪盈眶。
愉妃泫然而泣:“我是不是作孽了,怎么就报应在这孩子身上了……”
荣庆王府的悲伤气息,越来越重,可是为了维护皇家的体面,圆明园里很少有人再提起永琪的事,更不允许有人露出悲悲戚戚的神情,太后尚健在,皇帝尚安康,岂能做出一副国有大丧的苦相,人人都知道这样无情,可世上再无比帝王家更无情的了。
选秀的事,有条不紊地进行着,二月里各旗秀女的名册已造好,太后并没有亲力亲为,但也时常召唤庆妃询问相关的事,比起荣亲王府年轻却病中的五阿哥,白发苍苍的太后,显得特别精神。和敬来看红颜时,私下对她说:“皇祖母把自己当皇室的门面了,她说自己要活得长一些,朝廷和皇室才会更兴旺,她有这劲道倒也好,我们能少操很多心。”
“相比之下,太后果然更适合在皇室里生存,任何时候都要想着皇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