座上诸将你言我语,话语中暗藏机锋,争夺那统领之位,那赵引弓却只小口啜饮着杯中酒,脸上微微露出讥讽的笑容,自己却不发言。一旁随行的押衙吴过低声问道:“明公,诸州头领皆争为统领,本州兵力最强,到得最早,为何不说话呢?”
赵引弓摆了摆手,示意吴过稍安勿躁,果然堂上诸人逐渐分为两派,一派人以为赵引弓最先赶到击退武勇都强兵,解了越州城之围,熟识兵法为由,支持赵引弓担任行营统领,而其余的人害怕赵引弓权力太大,击退武勇都后会吞并诸州兵,反以为害,便推举浙将方永珍为主,与其对抗。两方的人数都相差不多,眼看争持不下,性急的几个嗓门越发大了起来。
那方永珍见情形不妙,站起身来,对赵引弓道:“赵刺史,这般争执下去也不是个办法,俗话说:‘蛇无头不行’,不如你我对未来的战事见解各写一个方略,谁写得好,便让谁为都统可好。”
赵引弓将手中酒杯往几案上重重一放,笑道:“我辈皆是武人,难道要去效法进京赶考的儒生不成?这胜负之机,尤其是区区方略说的明白的,也罢,你看这堂上人为谁当都统争执不休,强敌在侧,这般模样又岂能克敌制胜,某家今日便退让一步,这都统之位便让方兄坐吧,总胜过军中无主的强。”
方永珍愣了一下,他本准备与赵引弓好生争夺一番,想不到对方竟然轻松松的便让出了这位子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他身旁一个支持者害怕赵引弓反悔,笑道:“此言当真,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。”
赵引弓站起身来,冷笑道:“那是自然,若无他事,某家便回了。”言罢,便自顾起身而去,留下惊愕的满堂人。
赵引弓刚刚出了门,身后的吴过便小声道:“主公,有了这都统之位,便可名正眼顺的节制诸军,与大业颇有帮助,今日堂上两边人数相当,便是您得不到这位子,也不能让方永珍座上这位子,此人野心不小,又有几个支持者,将来必会阻碍主公大业的。”
赵引弓却不出声,自顾上的马来,走出了一段路才答道:“许再思主力未损,却解开越州之围,退守石城山,明显是以退为进之策。其人手下士卒骁勇,非浙兵能够比拟,又与吕方那厮结好,有大援于外,岂是好相与的。反观我们这般,兵力虽多,可号令不一,各怀鬼胎,那个都统位子可是块鸡肋,食之无肉弃之可惜。不如让与那方国珍便是。”
吴过听了一愣,问道:“若那方国珍击退许再思,岂不会威望大增,若他借此一统浙东怎么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