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兄弟唇齿相依,若是一家完了,另外一家一定无法独存,如今葛从周大军离开,而朱瑄那边已经多日没有消息传来,想必是凶多吉少了。此时兖州城中无粮,若是开春敌军合围,那便是必死之局,出城打粮虽然危险,总比留在城中等死的好。再说沙陀健儿若是在阵上厮杀,那是谁也不怕,可如果被堵在城中,那可是憋屈的很。
想到这里,两人齐声道:“谨遵钧命。”
次日清晨,兖州城门大开,一队队的骑兵从城中鱼贯而出,排成行军队列后,向南方行去,他们脸上的神色各异,河东军脸上满是兴奋之色,反正是无法回到河东故乡,那去哪里都比在兖州这个死地要好。而兖州兵则脸上满是迷茫之色,毕竟这次出城前,军粮发的十足,这可是少有的事情,而且出城的兵力也太多了,难道就简简单单是为了打粮吗?再说如果宣武军来了,城中那点剩下的人,如何能够守得住兖州,城破了,城中的妻小家眷又该如何呢?
朱瑾站在城头,静静的看着从下面城门涌出的一队队士卒。兖州的冬晨十分寒冷,他身上的甲叶上已经结上了厚厚一层霜,脸上的胡须也都是白色的霜冻,远远的看过去仿佛远古时代的巨人一般,沉寂而又恐怖。
“使君,该出城了。”身后一名校尉跑过来提醒道,朱瑾转身向城下走去,身上的甲叶铿锵作响,甲叶上凝结的霜冻纷纷砰碎,溅了一地。
到了城下,朱瑾正要翻身上马,一旁的康怀贞指着不远处一名头戴帘帽,身形窈窕的女子问道:“夫人在那边相送,使君可要去说上两句道别的话。”
朱瑾顿了一下,还是跳上了战马,道:“若是这次打到了粮食,我们夫妻便还有再见之日,否则,便什么也没有了。”说到这里,朱瑾跳上了战马,头也不回的在牙兵们的簇拥下离去了。
乾宁四年二月,淮南广陵城节度使府,高宠从府门外急速的跑了进来,经过拐角的小门时,头上戴的高冠被碰歪了都来不及扶正一下,和他平日里讲究仪容举止的形象大异其趣,府中侍立的卫士和仆役们都十分惊奇,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,才能让平日里一向以宰相气度自诩的高书记这般惶急。
“使君,泰宁朱瑾来投。”高宠冲进白虎节堂,便快步赶到杨行密面前,不过一旁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的重将佐,低声禀告道。
“什么?当真是那个号称关东长槊第一的朱瑾。”杨行密听到这句话,也保持不住镇定如恒的摸样,满脸不信的问道。
“这是何等大事,臣如何敢乱言。”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