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又礼第二次见到陈清平的时候,她正女扮男装的教训一个姓贾的假大夫。
那大夫在村里唯一的一口水井中下了药,等那些村民们生病了,便在村头的大柳树下摆了桌子替人看病,一份解药卖半吊钱!
村子叫大柳树村,正好是他治下南阳县的地盘。
那时候,他还只是个元丹三层,不是已经元丹四层的平穷姑娘的对手,所以就被她一只小手揪着领口给高高的提了起来。
少女右手提着卢又礼,左手又指着他的鼻子骂道:“你这个狗官,大柳树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,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躲在一边看热闹,说,你是不是收了那假大夫的好处?”
卢又礼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说事情还在调查之中,他尚且没能做出最后的定论。
平穷姑娘怒道:“你一个元丹三层,难道看不出那井水里有毒?”
卢又礼笑道:“自然是看的出的。”
“既然看得出,还要做什么最后的定论,把这假大夫抓回去不就的了?”
卢又礼道:“这位贾大夫名叫贾从安,原就是这大柳树村中的人,父亲被王朝征兵一去不回,几年之后母亲也染上了风寒,家中本还有些丈夫寄回来的军饷,抓些好药材原是可以治愈的,可是她花光了家里的积蓄,到最后也没能把病治好,就那么死了。后来,年纪尚不到十岁的贾从安就成了无人照管的小乞丐,在外头流浪了多年。他这次回来是来报仇的。”
“风寒而已,不是说可以治好的么?怎的最后又死掉了?”平穷姑娘皱眉道。
“村子里的两个大夫为了赚钱,以次充好卖给了他母亲劣质的药材,以至于病情绵延日久,却怎么也无法治好,病重的时候,贾从安跑遍了村子去借钱买药,没有人肯借给他,就连最后母亲下葬的时候,也是他一个人用那一双小手挖到流血,才勉强安葬。”
卢又礼道:“如今他回来报仇,下毒也不过就是从这些冷血村民的手中骗点钱,村东头的李大夫早就寿终正寝了,整个村子,除了当年卖假药的那个王大夫,其余的人领到的都是真的解药,那贾从安不过是让他们吃些苦头破费些钱财而已,你说,我该怎么判?”
那一日,平穷姑娘在村头的柳树下面站了很久,没有再对他指手画脚,走的时候还同他说了一句抱歉。
卢又礼到底没有做一个公正严明的县太爷,他只是一路的冷眼旁观直到整件事情落下帷幕,鳏寡的王大夫病死,村里依旧没有人收尸,是那个贾大夫贾从安埋